第2章

“这幅画是小安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很有意义。”他皱着眉，蹲下身，试图将碎片捡起来。

“意义？”我走上前，用高跟鞋碾碎了一块较大的碎片，“意义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是最不值钱的。”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那是一种纯粹的、没有经过污染的愤怒。

我觉得有趣。这样的人，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随便怎么涂抹都能留下痕迹。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陆谨川。”

陆谨川。一个听起来就干净得过分的名字。

从那之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他。

我用金钱为他铺路，让他顺利进入最好的大学；我用人脉为他搭建平台，让他毕业后进入顶级的律所。我在暗处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朝着我设定的方向前进。

我以为，我可以像操控其他棋子一样操控他。让他按照我的意志成长，最终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利刃。

可是，我忘了，白纸虽然容易留下痕迹，但一旦染上污点，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他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律所里的尔虞我诈，商场上的血雨腥风，人性的贪婪和扭曲。那些我早已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巨大的冲击。

他开始变得沉默，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他依然保持着他的原则和底线，但那份纯粹的干净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我看着他变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烦躁。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的是一个强大而纯粹的陆谨川，一个可以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对抗世界的陆谨川。

而不是一个被世界磨平了棱角，只剩下疲惫的陆谨川。

我开始改变策略。我不再只是在暗处操控，我开始直接介入他的生活。

我用各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有时候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有时候是刁蛮任性的合作方。我故意制造麻烦，逼他和我正面冲突。

我想要看到他眼底重新燃起火焰，哪怕是对我的恨意。

“沈清秋，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忍无可忍，在一次合作会议结束后将我堵在走廊里。

“不想怎么样。”我笑着，手指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只是想看看，陆律师的底线在哪里。”

他的眼神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剑。

“我的底线，你永远也触碰不到。”

是吗？我心想，那就试试看。

我开始变本加厉。我利用我掌握的信息，在他最关键的项目上设置障碍；我在媒体上散布对他的不利言论；我甚至动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逼他陷入绝境。

我想要看他挣扎，看他反抗，看他在泥沼里打滚。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开始反击，他的反击不是那种正规的法律手段，而是带着一丝狠劲和不择手段。他开始利用规则的漏洞，开始用一些灰色地带的方式来对付我。

他变了，变得更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