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落地窗边,指尖轻轻敲打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对面,陆谨川一身笔挺的西装,面色沉静,眼底压抑着我熟悉的厌恶。
“陆总深夜造访,不请自来,这可是违约。”我唇角微勾,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是挑衅,又像某种心照不宣的引诱。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抚上他胸口,感受到他西装下紧绷的肌肉。
“别这么严肃,陆总。”我的声音压得更低,凑近他耳边,“为了拿下那个项目,陪我一晚,很委屈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的厌恶更浓烈了。
“沈总手段真是高明。”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渣,每一个字都带着刺,“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
“不是逼。”我轻笑,指尖在他的衬衫上缓缓滑动,“是合作,双赢。陆总,你想要那个项目,我想要……你。”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沈清秋!”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恨意。
我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不减反增。我知道他恨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恨我。
恨一个人,有时候比爱一个人更容易让人清醒。可惜,我们都太清醒了,清醒地看着彼此走向深渊。
我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戏谑地看着陆谨川。他一把将我抱起,动作迅速,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还带着厌恶。
猩红色的蔻丹挑开他的衣襟,探入其中,隔着一层衬衫感受他的体温。
“陆总冷不冷,这里头都湿了,不若让本总服侍你更衣?”我低低地笑着,靠在他肩上。
“沈总自重。”他目视前方,声音冷如寒霜。
“你可知那日我在董事长办公室听见我父亲同谁在密谋收购陆氏?”
陆谨川脚下一滞,我环住他的后颈,贴近他耳旁:“用你这副身子取悦本总,直至满意为止。”
1.
恨一个人并不痛苦,最痛苦的是悟不出恨由爱生,懂得时已是覆水难收。
我是,陆谨川亦是。
我很讨厌陆谨川,从第一次见他,我就讨厌。
我见过名媛们在酒会上暗中较劲,用最优雅的姿态说着最恶毒的话;我见过父亲在书房里和不同的女人调笑;我见过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争夺继承权机关算尽……
但我头一次见陆谨川那样干净的人,家庭和睦,眼神清澈,未沾染上这恶毒的尘世半点。
那时他在画廊里替朋友整理画作,只可惜其中一幅画意外损坏——是我在不远处碰倒了展架。
他的朋友惊呼,而他愤愤不平。
“沈小姐为何这么不小心?”那时的陆谨川还是个喜形于色的青涩少年,剑眉蹙起,语气不善。
“意外而已,有何不可?”我收回脚,看着碎了一地的画框和画布,眼神冷漠。
那幅画是一只奔跑的鹿,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我不喜欢阳光,也不喜欢鹿。它们太过干净,刺痛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