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契约还有两年零九个月，"梅掌柜叹了口气，"我不会拦着你交朋友，但别忘了你的本分。"

姜涉低下头，胸中燃起一股无名怒火。他突然意识到，无论他如何努力，在这个世界上，他始终是一个被买卖的物品，而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姜涉，"梅掌柜又说，"绾儿很少有朋友，你能陪陪她，我很感激。"

姜涉抬起头，眼中满是冷漠："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掌柜的。"

梅掌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二天，姜涉去了东街，找到了月倾娘的住处。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自由，什么是被平等对待的感觉。月倾娘不在乎他是谁，不在乎他的过去，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男孩。

而在当铺，无论梅岳绾如何对他好，他始终感觉自己是一个附属品，是梅家的所有物。

"我想学武功。"一天，姜涉突然对月倾娘说。

"学武功？"月倾娘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想保护自己，"姜涉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月倾娘沉思片刻，说："我哥哥在镖局当差，也许他能帮你。"

姜涉眼前一亮："真的吗？"

"但你要正经学，不许半途而废。"月倾娘认真地说。

姜涉用力点头："我绝不会放弃的。"

就这样，姜涉开始在闲暇时间去镖局习武。梅掌柜对此默许了——只要姜涉成分内的工作，他就不过问。

而梅岳绾则日渐消瘦。她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很少出门。

"绾儿，"梅掌柜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梅岳绾摇摇头："我没事，爹爹。只是最近天气热，不太适应。"

梅掌柜叹了口气："那个姜涉，最近老往镖局跑，你知道吗？"

梅岳绾轻轻点头："我知道。他想学本事，这很好。"

"你真是个傻丫头，"梅掌柜心疼地说，"他那么对你，你还替他着想。"

梅岳绾垂下眼帘："爹爹，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就束缚别人啊。"

（四）

转眼一年过去，十四岁的姜涉已经长高了不少，身上也有了些肌肉。他在镖局学得很快，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甚至被允许护送一些小额货物。

月倾娘的哥哥月通很欣赏他的天赋和勤奋，常常额外指导他。

"小子，有没有兴趣以后来镖局当差？"月通有一次问道。

姜涉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吗？"

月通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的身手已经不错了，再练上几年，保准能独当一面。"

姜涉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也许有一天，他真的能够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不再依附于别人的施舍。

回到当铺，姜涉像往常一样默默地扫地、整理货架。但今天，梅岳绾出现在了院子里。

她比以前更瘦了，一阵风似乎都能把她吹走。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