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叶落雪看向楚南衡，青纱下的表情无从辨别："南衡，你的想法呢？"

楚南衡站在原地，目光复杂。他已二十岁，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苏语雨温柔善良，又肯吃苦，两人相处融洽，确是良配。

可是...

"我需要考虑。"他最终说道。

苏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道："年轻人慎重些也好，我们不急。"

媒婆们离去后，楚南衡独自站在药铺后院的桃树下，神色凝重。

"怎么了？"叶落雪走到他身边，声音温和，"语雨是个好姑娘。"

楚南衡没有看她："你希望我娶她？"

"这是你的人生，应该由你决定。"

"可你呢？"楚南衡突然转身，直视着她，"如果我娶了语雨，你怎么办？"

叶落雪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我自然是继续在这药铺里，日复一日地磨药，看诊。"

"一个人？"

"我习惯了一个人。"

楚南衡看着她被青纱遮掩的脸，突然伸手，将那层薄纱揭开。那双异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右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不会娶语雨。"他轻声道，"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叶落雪的瞳孔微微扩大，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南衡，不要因为愧疚或感激而做出这种决定。"

"不是愧疚，也不是感激。"楚南衡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是爱。叶落雪，我爱你。"

桃花纷纷扬扬落下，如同一场粉色的雨。叶落雪站在花雨中，眼中泛起水光。

"你知道世人怎么看我。"她轻声道，"异眼药师，不祥之人，怪物...你真的愿意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吗？"

楚南衡捧起她的脸："我曾经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但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怪物，你是叶落雪，是用自己的眼睛拯救他人的叶落雪。"

叶落雪微微颤抖："南衡，你知道我的右眼已经..."

"无所谓。"楚南衡坚定地打断她，"哪怕你双目失明，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

那一刻，桃花纷飞，春光正好。叶落雪的眼泪终于滑落，滴在楚南衡的手背上。

"傻子。"她轻声道，"你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

"我的未来只想有你。"楚南衡将她拥入怀中，"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

叶落雪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多年的孤独与守候，终于迎来了温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