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

青丘的天空裂开一道血色深渊。

凤九独自站在往生崖边，素白丧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取下桃木簪，任由青丝散落——这是青丘狐族最决绝的断情仪式。

"小九！"白浅的破云扇划破长空，"让姑姑替你受这雷劫！"

凤九将太晨宫令牌系在腰间玄铁令上，指尖拂过上面干涸的血迹："姑姑，这是凤九自己的劫。"

第一道赤雷劈落时，整个青丘都在震颤。

东华帝君在太晨宫突然捂住心口，苍何剑发出凄厉悲鸣。他撕裂虚空却被弹回，他急忙向青丘赶去，却被拦在了结界外——青丘全境已被上古禁制封锁。

"开！"东华一剑劈向结界，紫金血液从虎口迸溅，"凤九！"

第二道雷将往生崖削去半边。凤九单膝跪地，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忽然想起那年太晨宫外，她也是这样跪在雨里等。

结界外，东华双目赤红。他咬破指尖画出血阵，却被连宋死死拦住："没用的！这是青丘秘术，白止帝君亲自布下的禁制！"

第三道雷贯穿凤九心口时，她呕出的血染红了腰间令牌。结界外的东华也突然猛喷一口血，心口浮现同样的伤痕。

"同命契..."连宋震惊地看着东华胸前血痕，"她什么时候..."

第四道雷将凤九脊骨劈出裂响。她在剧痛中轻笑，原来最疼的不是诛心劫，是那日看着他转身时，心碎的声音。

东华跪在结界外，额头抵着屏障磕出血来："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第五道雷落下时，凤九的九尾开始消散。她望着结界外模糊的紫色身影，突然捏碎了袖中玉简——那是东华当年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不！"东华感应到联系断裂，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第六道雷劈得凤九神魂俱颤。她取出半心戒放在崖边，轻声道："这一世，我不等了。"

当第七道雷落下时，奇迹发生了。婚书灰烬中浮现出东华亲手写下的"死生不渝"，只是被法术遮掩至今。凤九怔怔看着这行字，突然泪如雨下。

东华在结界外疯狂结印，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以吾神格，换..."

"住手！"折颜突然现身，一掌劈在他后颈，"她已经承受了八道雷劫，你此刻殉情只会让她白死！"

第九道雷照亮了整个四海八荒。

凤九在刺目白光中化作万千光点，唯有那枚半心戒叮咚落在崖边。东华挣脱桎梏冲进来时，只接到一片正在消散的衣角。

青丘开始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