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在她面前，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会笑，会说话，眼神也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月流霜站在竹林外，远远地看着他们。她的心里泛起了淡淡的苦涩。她知道，苏锦才是他真正渴望的世界的一部分。而她，永远只是那个囚禁他的人。
她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以前，即使沈煜对她冷漠，至少他还在她的世界里。现在，他的心，已经飞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病了。她的病是家族遗传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灰色变得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医者说，她的生命可能不会很长。
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沈煜。她不想让他感到负担，也不想让他因为她的病而产生一丝怜悯。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强大，看着他和苏锦越来越亲近。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月家。在他习武有成之后，他向族长提出了离开的请求。族长同意了。
离开那天，他来找她。她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他穿着一身利落的武服，虽然腿还有些跛，但身姿挺拔，眼神也充满了光芒。
他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走了。”
她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
“谢谢你。”他突然说。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谢谢。
她的心猛地一跳，灰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波澜。
“不用谢。”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走了。”他又说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
他离开后，她病得更重了。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灰色的天空，和她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她听说了他的事情。他加入了城里的镖局，凭借着出色的武艺，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他还和苏锦成亲了，日子过得很幸福。
她为他感到高兴。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只是，她的世界，变得更加寂静和孤独。
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她十八岁成人礼的前一天，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出那份契约书。那是族长交给她的，是沈煜卖身给月家的凭证。
她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沈煜的名字。这么多年，它就像一道符咒，将他和她联系在一起。
她想了很久。最终，她决定放手。
她让管家去把沈煜叫回来。管家有些惊讶，但还是去了。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里拿着那份契约书。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灰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沈煜来了。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他看到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找我？”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契约书递给他。
“沈煜，这是你的契约书，从今天起，还给你了，你自由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煜愣住了。他接过契约书，看着上面的字，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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