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僵硬，就这样举着。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
最终，她还是收回了手，蜜饯又被她攥在了掌心里。她能感觉到蜜饯黏腻的触感，还有自己心里泛起的淡淡的酸涩。
他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她院子旁边的厢房里。他几乎不说话，也不哭闹。只是沉默地活着。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她每天都会去看看他，给他送一些食物，或者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她尝试过很多方法让他开心起来。她给他讲故事，给他看她最喜欢的画册，甚至把她最珍贵的玩偶送给他。
他没有任何反应。那些东西，他不是扔掉，就是放在角落里，任由它们蒙上灰尘。
有一次，她给他送了一块桂花糕，那是她特意央求厨房做的。她知道他以前的家境不好，也许没吃过这些。
她把桂花糕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说：“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站在旁边，等着他。时间一点点过去，桂花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突然，他站了起来，抬手一挥，桂花糕被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我不要你的东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带着强烈的恨意。他盯着她那双灰色的眼睛，仿佛那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你们月家的人都一样！虚伪！假惺惺！”
他的话像冰冷的刀子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灰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我只是想对你好……”她低声说。
“我对你好有什么用？”他冷笑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讥诮。“你把我关在这里，像关一只宠物一样。你以为这样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原来，在他眼里，她只是在囚禁他。她只是想要弥补，想要对他好，可是这份善意，在他看来，却是另一种形式的束缚。
从那以后，她更少靠近他了。她还是会给他送食物，送生活用品，但不再试图和他说话，不再试图逗他开心。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这些，然后离开。
他也没有再和她说过话。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这道墙，比她灰色的瞳孔更能将他们分隔开来。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他不见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派人去找。月家很大，但他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两天后，他在月家禁地边缘被找到了。他浑身是伤，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他手里依然死死地攥着那个木雕小人。
他试图翻过禁地外的高墙，想要逃出去。但他失败了。禁地外有结界，他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闯得过去。他被结界的力量反噬，受了重伤。
她赶到的时候，他正被几个仆人抬着。他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当他看到她时，那种恨意瞬间到达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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