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的录像带（下）

珊瑚祭坛的荧光中，灰原哀的生物电流监测器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藤堂的珊瑚印记与祭坛产生共振，银蓝色瞳孔里倒映着从海底峡谷深处升起的黑影——那是艘通体覆盖机械甲壳的潜艇，船头的Ω徽章在共生藻类的荧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是‘亡灵号’。”藤堂的声音带着颤抖，“妈妈日记里说，这是组织用来运送实验体的移动监狱。”她扯下珊瑚手链砸向海面，绿光中，成片的荧光藻类突然聚集形成屏障，却在接触潜艇表面时发出刺啦声响——对方的外壳涂有能中和共生酶的化学涂层。

灰原的潜水服突然被某种声波锁定，她感觉有尖锐的电流在骨骼间游走。成年志保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她在杯户公园看见艾莲娜将一个Ω徽章扔进下水道，而下水道深处传来的，正是这种令细胞战栗的声波频率。

“志保！”小兰的尾鳍胎记与鲨鱼标记产生共鸣，她将银戒按在祭坛中央，共生藻类突然爆发出七彩光芒，“用你的生物电干扰他们的声呐！”

灰原咬破舌尖，血腥味在海水中扩散。她的身体开始抽长，鲨鱼标记化作流动的金属纹路覆盖全身，后颈的芯片接口渗出荧光液体——那是与艾莲娜录像中相同的APTX4869原始溶液。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祭坛边缘，整座珊瑚建筑群突然发出蜂鸣，深海中回荡着艾莲娜的录音：

“珊瑚的共生酶，是深海最后的防线。”

潜艇舱门轰然打开，数十个戴鲨鱼面具的黑衣人跃入水中，他们手持的武器与海底基地的基因共振枪如出一辙。灰原注意到为首者的袖口绣着Ω符号，而他的瞳孔中闪烁着与机械鲨鱼相同的红光——那是用明美血液激活的追踪系统。

“雪莉，你的时间不多了。”黑衣人首领的声音通过水听器传来，“细胞回溯过度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尝尝你姐姐最后一刻的绝望？”

小兰的空手道服在水中划出银弧，她踢碎最近的基因枪，却在看见首领腰间的珊瑚挂饰时瞳孔骤缩——那是妃英理年轻时丢失的饰品，内侧刻着与艾莲娜项链相同的共生酶基因图谱。

“妈妈的旧物……”小兰的声音混着海水倒灌的杂音，“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首领扯下面具，露出半张机械义脸：“妃律师没告诉你吗？二十年前，她和艾莲娜博士曾是‘双生实验’的核心成员。”他举起珊瑚挂饰，蓝光中浮现出妃英理与艾莲娜在实验室的全息投影，“她们想创造能与深海共生的人类，而我们——”他的义眼突然亮起红光，“要创造能统治深海的亡灵。”

灰原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溢出，那是细胞即将崩溃的征兆。她望向祭坛中央的共生藻类培养皿，突然明白艾莲娜未说完的话：启动祭坛的钥匙，是鲨鱼与海豚的血液交融。她咬破手指，将血珠滴入培养皿，同时抓住小兰的手，让尾鳍胎记的酶液与之混合。

七彩珊瑚突然疯长，形成能吞噬金属的藤蔓。机械鲨鱼群在触碰到藤蔓的瞬间失去动力，而“亡灵号”的外壳开始被共生酶腐蚀。首领的义脸出现裂痕，他嘶吼着按下引爆器：“既然得不到，就一起毁灭吧！”

海底传来沉闷的震动，灰原看见潜艇底部弹出数十枚基因共振炸弹，而祭坛周围的珊瑚正在白化——组织早已在珊瑚骨骼中植入了自爆装置。她将小兰推向逃生通道，自己则冲向炸弹核心，成年志保的力量完全觉醒，潜水服褪变为银蓝色的战衣，后颈的鲨鱼标记化作流动的能量漩涡。

“用你的声波发射器，对准我的标记！”灰原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432Hz的共振能中和炸弹的基因锁！”

小兰的指尖在发抖，却精准地按下按钮。海豚的啸声、珊瑚的共鸣、鲨鱼的低鸣，三种频率在深海中交汇，形成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灰原感觉有双手从身后环住自己——是小兰，带着柠檬香的体温，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

“我在。”小兰的声音穿过护目镜，带着海水的咸涩，“不管你是志保还是小哀，我都在。”

基因共振炸弹在涟漪中碎成荧光粉末，机械鲨鱼群失去动力沉入海底。灰原转身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回孩童形态，但后颈的标记却不再发烫——因为小兰的指尖正轻轻按在那里，像安抚受伤的幼鲨。

“亡灵号”在爆炸中解体，首领的机械残肢漂浮在海水中，珊瑚挂饰掉落在灰原掌心。她看见挂饰内侧的共生酶基因图谱，突然与自己的鲨鱼标记产生共鸣，一段被封存的记忆浮现：七岁那年，艾莲娜将珊瑚挂饰塞进她手心，说这是“对抗深海诅咒的钥匙”。

藤堂的珊瑚手链重新发出绿光，她望着逐渐恢复生机的珊瑚群，突然笑了：“原来妈妈说的‘成为珊瑚’，不是消失，而是成为连接的桥梁。”她走向灰原，银蓝色瞳孔里倒映着共生藻类的荧光，“我们的基因里，早就刻着共生的密码。”

少年侦探团的呼喊从海面传来，步美举着新折的纸海豚，光彦抱着《海洋史图鉴》：“哀酱！海月姐姐！我们发现祭坛壁画上的符号和步美的纸海豚一样！”

灰原接过纸海豚，发现尾巴处的三道横线与祭坛壁画中的“解除诅咒符号”完全吻合。她望向小兰，对方眼中倒映着重生的珊瑚，比任何宝石都要璀璨。她们知道，真正的战争还未结束，但至少在此刻，深海的诅咒已经开始消解。

“博士，定位组织的‘亡灵号’残骸。”灰原摸向口袋里的海豚挂饰，那里藏着步美偷偷塞给她的糖果，橘子味的，“我们需要分析共生酶与Ω徽章的关联。”她转头时，发现藤堂正在用珊瑚手链修复白化的珊瑚，而柯南的滑板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新的线索。

阿笠博士的快艇破浪而来，探照灯照亮海面时，灰原看见海豚湾的珊瑚群正在分泌荧光物质，形成巨大的Ω符号。而在更深处，某个散发着紫色能量的立方体缓缓升起，表面刻着与灰原药瓶相同的编号——Ω-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