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他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常服，少了战场上的肃杀，但依然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书，坐到了桌边。
“叫什么名字？”他一边翻看文书，一边问。
“奴婢没有名字。”她低声回答。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出的实话。
他翻文书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没有名字？”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那以后就叫你……阿雪吧。”
阿雪。这个名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让她心里微微一动。这是她被卖掉后，第一次有人给她一个像样的名字。
“谢王爷赐名。”她跪了下来，恭敬地说道。她知道他的身份了，这座府邸，是睿王的府邸。睿王，那是新朝最年轻有为的王爷，也是她故国最可怕的敌人。
他没有让她起来，只是继续看他的文书。房间里只剩下翻页的声音，以及炭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她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很久，他才放下文书，看向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他说道，“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求生、绝望、还有一丝不屈。”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更加紧张地垂下了头。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侍女。”他继续说道，“一个不会背叛，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侍女。”
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他带她回来，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有用。
“你能做到吗？”他问。
“奴婢能。”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活下去，她什么都能做。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点了点头。
“很好。”他说，“以后你就跟着我。”
从那天起，她就成了睿王的侍女，阿雪。她的生活从桥洞下的冰冷，变成了府邸里的压抑。她伺候他的起居，为他磨墨，整理书房，做一切侍女该做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隐藏着内心的痛苦和仇恨。
她看着他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看着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她知道他有多么强大，也知道他有多么冷酷。她亲眼见过他如何处理那些背叛他的人，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她害怕他，但也依赖他。他是她唯一的庇护所，虽然这个庇护所随时可能将她吞噬。
他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偶尔的吩咐，几乎不与她交流。她就像一个透明人，在他身边默默地存在着。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改变了态度。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回到房间后，眼神有些迷离。她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更衣，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身体僵住了，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你……”他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她不敢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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