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我便对音律有些天赋，虽不是专精，但好歹也学过几年。只是嫁入苏家后，一直没有碰过琴。如今骤然上阵，手指有些生疏，但曲调倒也流畅。
我弹的是《汉宫秋月》，曲调哀婉凄凉，与叶秀秀的欢快曲风形成鲜明对比。
琴声落，厅内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好一个《汉宫秋月》，弹得真是……情深意切啊。"叶姨母意味深长地评价道。
我知道她话中有话。《汉宫秋月》本是描写宫女凄凉处境的曲子，我选这首，确实有几分自怜之意。
"程小姐琴技不错，只是曲子选得太悲凉，不太适合今日喜庆的氛围。"一位我不认识的客人说道。
老夫人笑笑："年轻人嘛，难免有些小情绪。来来来，莫要扫兴，继续用膳。"
我回到座位，感觉众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异样。这一局，我输了。
宴席结束，众人散去，我正欲回房，却被叶秀秀拦住。
"二少夫人留步。"她声音甜美，"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叶小姐请讲。"
叶秀秀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我与二哥自小定下了娃娃亲，只是因为先帝的旨意才被迫取消。如今你已入了门，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我冷笑："我的位置？叶小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在这苏家，我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位置。"
叶秀秀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
"总之，二哥心里有谁，你应该很清楚。"她恢复了那副甜美的语气，"我不希望看到二哥为难。"
"放心，我不会为难他。"我平静地说，"我与苏臻的婚姻本就是政治联姻，没有情感可言。你若真心待他，就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吧。"
说，我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叶秀秀。
回到院子，我坐在窗前，看着初上的明月，心中一片茫然。
这苏家，究竟何时才是我的容身之处？或者说，我是否该寻找离开的机会？
正思量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苏臻。
"今日之事，抱歉。"他站在门口，神情凝重。
我摇头："不必道歉，这与你无关。"
"祖母的做法确实不妥，我已经与她说过了。"
我惊讶地看向他："你为我说话了？"
苏臻点头："虽然我们的婚姻不是出于自愿，但你毕竟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看着你在苏家受辱。"
这话让我心中一暖，但很快又被现实浇灭。
"苏公子，我们都清楚，这段婚姻不会长久。叶小姐才是你的心上人，我不会阻碍你们。"
苏臻眉头微皱："你误会了。我与阿秀确实青梅竹马，但并非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我不置可否："这些与我无关。如你所言，我们人前客客气气，人后互不干扰。只是……"
"只是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只是希望在我住在苏家的这段时间里，不要让我太难堪。毕竟，我也是有尊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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