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领我到了宴会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我认出了苏澜和他的妻子，还有苏臻的兄长苏询。当我目光扫到苏臻时，愣住了——在他身边坐着的，正是那日在我院子里见到的女子。
"这是二少夫人吧？"不等我回神，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到一位中年妇人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快来见过你叶姨母。"老夫人招手让我过去。
叶姨母？我一时想不起苏家有这么个亲戚。
不管如何，我还是上前行了一礼："叶姨母好。"
"好好好，果然是个漂亮姑娘。"叶姨母拉着我的手打量，"听说你是程家的小姐，家学渊源，一定很有才学吧？"
我谦虚地回道："不敢当，只是略通文墨罢了。"
"太客气了。"叶姨母笑容满面，"我们家阿秀也喜欢读书写字，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可要多走动走动。"
阿秀？就是那个和苏臻关系亲密的表妹？
我顺着叶姨母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那个粉衣女子正含笑看着我。
"这是我的女儿，叶秀秀。"叶姨母介绍道，"她与臻儿是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
我向叶秀秀点头示意："叶小姐。"
叶秀秀浅浅一笑："二少夫人。"
这称呼，听着就有几分酸意。
老夫人在一旁笑道："阿秀和臻儿从小就亲近，情同手足。你们以后要多亲近亲近。"
我勉强笑着应下，心中已经明白了今日的局面。这哪里是什么家宴，分明是给苏臻和叶秀秀制造相处机会的场合。而让我来参加，不过是做个样子，向外人证明苏家并未亏待我这个名义上的二少夫人。
宴席上，叶秀秀频频为苏臻夹菜布菜，那熟稔的样子，确实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而苏臻虽然表情淡漠，但对她的殷勤并不拒绝，偶尔还会轻声对她说几句话。
我坐在一旁，默默吃着自己面前的菜，心中五味杂陈。
不是说好了人前客客气气吗？这般作态，又算什么？
宴席过半，老夫人突然开口："听说阿秀精通琴艺，不如弹一曲给大家听听？"
叶秀秀羞涩地推辞了几句，在众人的鼓励下，还是走向了厅中央的琴案。
她挥袖坐下，纤指轻拨，一曲《春江花月夜》缓缓流淌。她的琴技确实不凡，指法娴熟，音色清亮，一时间厅内只闻琴声，众人皆沉浸其中。
曲毕，掌声四起。叶姨母得意地看向老夫人："这丫头自幼就喜欢琴艺，每日必练，如今总算有些小成。"
老夫人微笑颔首，目光却转向了我："不知我们二少夫人可有这方面的才艺？"
这是在考校我？
我心知今日是躲不过了，只得起身道："略懂一二，不及叶小姐万一。"
"那就献丑一曲吧，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程家的家学。"老夫人的话，不容拒绝。
我走向琴案，叶秀秀起身让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坐下，深吸一口气，拨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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