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园长的脸色变得难看："这可能是意外......"

"不是意外！"我激动地说，"是王师傅故意虐待它！你们可以查监控录像！"

其中一个警察对另一个点点头："这事得好好查一下。带上猴子，我们去一趟动物园。"

事情出乎意料地发展了。在警察的坚持下，动物园提供了监控录像。录像清晰地显示，王师傅在喂食时用铁棍戳刺希望，当希望躲避时，他把它赶到笼子角落，然后用开水泼它。

更多的调查揭露了园内的种种问题：许多动物长期被虐待；饲料经费被挪用；动物的死亡数量被隐瞒；甚至一些保护动物被秘密交易。这些都远远超出了我最初的想象。

一个月后，动物园被勒令停业整顿。园长和王师傅都因虐待动物和贪污被警方带走调查。而我，被罚款五千元，但鉴于情节和动机，免于刑事处罚。

希望被送到了省里的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在那里，它将接受更专业的治疗和照料。临别前，我获准看望它最后一次。

救助中心的环境比动物园好多了，宽敞明亮的笼舍，干净的水和新鲜的食物。希望坐在一个阳光充足的角落，看到我进来，它的眼睛亮了起来。

"嗨，希望。"我蹲在笼子前，将手指伸进栏杆间。

它慢慢靠近，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指。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但某种无言的理解在我们之间流淌。

工作人员告诉我，希望的恢复情况很好，虽然右腿会永久性跛行，但不会影响正常生活。更重要的是，它开始与其他猴子互动了，不再那么恐惧和孤僻。

"你会没事的。"临走前，我对希望说。

它歪着头看我，眼神不再是我第一次见到它时那样绝望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光芒，仿佛在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没有再回到那家动物园工作。经过大规模整顿后，它重新开放了，据说有了更严格的动物福利标准和监督机制。但系统性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利润永远是首要考虑，动物只是吸引游客的道具。

有时我会想：一个人能做多少？我只救了一只猴子，而全国还有无数类似的地方，无数的"希望"在遭受着同样或更糟的命运。

但希望教会了我一件事：即使是最微小的善举，也能点亮黑暗。或许我不能改变整个系统，但我至少改变了一条生命的轨迹。

如今，我在一家动物保护组织做志愿者。每周末，我会帮忙检查各地动物园和马戏团的动物福利状况，记录问题，提交报告。这是一项缓慢而艰难的工作，变革往往微不足道，但我知道每一步都很重要。

有时，在梦中，我还能看到希望的眼睛——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它时那绝望麻木的眼神，而是离别时那平静信任的目光。那目光告诉我，无论世界多么黑暗，只要还有人愿意伸出手，希望就不会全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