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曾经是一名养老院的护工，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也算个营生。
一开始做一些杂活，正常来说，一个新到养老院的员工都是负责一些基础护理和打扫卫生。
但由于我以前有着丰富的老人照护经验，进入养老院第三个月后，我就开始负责特护区的工作。
很多人以为养老院的工作很轻松，能每天跟老人们聊聊天，像那些宣传片里演的那样。
每天陪着老人们其乐融融，一副天伦之乐的场景，这纯粹是美好的幻想。
养老院里的很多老人，年龄都很大了，他们中很多人行动不便，有的甚至已经无法自主进食。
护工想跟这些老人轻松相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养老院的初期，我每天都在工作，工作很简单，早上帮老人们洗漱更衣，中午喂饭，下午协助康复训练，晚上再次喂饭和洗漱，夜里定时查房。
老人的饮食不像年轻人那样丰富多样，为了迎合他们的消化能力，基本都是软烂易嚼的食物。
老人们每天的食物都是白粥搭配一些时令蔬菜、少量的肉末混合后做出的菜肴。
这些食物吃起来毫无特色，但热量适中，是老人们吃得最多的食物。
另外，每天还会给老人们准备一些水果，切成小块方便他们食用，夏天就是西瓜，桃子，香瓜这类的，秋天就是橘子，苹果，梨这一类的。
养老院里的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很繁重。特护区的老人基本都要依靠护工才能成日常活动，从洗脸刷牙到如厕擦身，事事都需要护工亲力亲为。
"李师傅，该吃药了。"我端着药盘，走进特护区最里面的单人房。
这是我负责的特护老人之一，李文山，七十八岁，半年前因为脑梗住院，康复后遗症明显，右半身偏瘫，语言能力受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的儿女都在国外，每月按时打钱，却很少回来看望他。
李文山是个有脾气的老人，常常因为不满意护工的服务而发火，把药品扫到地上，把食物泼向护工。所以没人愿意照顾他，最后这个"烫手山芋"就落到了我头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一边帮他量血压，一边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李文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照顾他的这段时间，我摸索出了一套与他相处的方式。不催促，不强迫，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他才会慢慢接受我的服务。
"王富又给您买了您爱吃的梨，我已经切好了。"我把梨盘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等会儿吃药可以吃一点。"
王富是养老院里少有的好心人，他总是自掏腰包给老人们买一些小零食。虽然他的工资和我一样微薄，却从不吝啬这些小小的开支。
就在这时，李文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嘴巴张合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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