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告白

暴雨前的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杨博文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深蓝色的手机壳。他能闻到车里淡淡的雪松香，和左奇函身上的一样。

"要听歌吗？"左奇函的声音很轻。

"嗯。"杨博文点点头，听见车载广播里放着《Let Her Go》。他跟着哼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

左奇函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伸手去调音量，指尖擦过杨博文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下手。

车子停在别墅花园前。左奇函先下车，绕过去给杨博文开车门。白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背上，露出腰线轮廓。

"你种了洋桔梗？"杨博文低头看着脚边的花。

"你喜欢的。"左奇函顿了顿，"我记得。"

杨博文心里一颤。初中时他随口说过一句喜欢这种花，没想到对方记了这么多年。

乌云压得很低，天边传来闷雷。两人刚走到花房边缘，第一滴雨就砸在玻璃顶棚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雨了。"杨博文抬头。

左奇函想伸手牵他，却在半空中硬生生收了回去。这个动作被杨博文看见了，他突然想起昨天在校门口，左奇函也是这样按住他的肩膀。

花房里蝴蝶兰蔫蔫的，叶子上挂着水珠。杨博文伸手摸了摸花瓣："和那天一样..."

左奇函猛地转身："初中毕业典礼那天，我在图书馆..."话没说完，雷声炸响，他看见杨博文肩膀微颤。

"那天我想说的是..."左奇函咬牙，"我喜欢你。"

杨博文后退一步，撞到多肉盆栽："我以为那是玩笑..."

"现在呢？"左奇函逼近，"这次还会逃吗？"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两人倒影间划出无数道分界线。杨博文扶额："你知道的...我爸妈说精英不该和普通家庭..."

"所以你就认命了？"左奇函声音发抖，"你以为我过得很好吗？去年转学是因为他们想让我和金融世家的女儿联姻！"

他突然握住杨博文的手："但我不在乎那些！你值得更好的人？那为什么不是我？"

杨博文的眼泪终于落下："对不起..."

左奇函拇指轻轻擦过他眼角："换我来当你的坚定。"

雷鸣与心跳共振，窗外暴雨如注，室内雾气漫上两人的镜片。杨博文扑进左奇函怀里，听见对方心跳快得像要冲出来。

"抱紧点..."左奇函下巴抵在他头顶，"别再松开了。"

雨帘中，花房灯火通明，像漂浮在夜海中的方舟。

"该回去了。"左奇函看了看表。

杨博文摸出手机拍照。左奇函凑过来："拍什么？"

"你衬衫第三颗纽扣，有点歪。"他耳尖泛红，抬手去整理，指尖触到温热的脖颈。

远处便利店亮起灯光，张桂源举着速写本探头。陈奕恒拽他回去："让他们多待会。"

"我送你回家。"左奇函说。

"不用了，"杨博文摇头，"我自己走。"

"陪你走一段。"左奇函撑开伞。

雨水打在伞面上，溅起细碎的星光。杨博文忽然问："你申请出国的事..."

"你怎么知道？"左奇函愣住。

"今天在花房看到了资料。"他顿了顿，"如果你走了..."

"下周再说。"左奇函打断他。

两人站在单元楼下，雨还在下。杨博文转身要走，左奇函突然开口："那个..."

"嗯？"

"你刚才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吧？"

"你觉得呢？"

"我要听到答案。"

"是真的。"杨博文抬头，"从很久以前就喜欢。"

左奇函笑了，伸手替他理了理刘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