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走了，我们的搭档关系..."

"陈瑾，"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们真的只是搭档吗？"

这个问题我憋了四年，终于在这个可能是最后的夜晚问了出来。

他愣住了，眼神游移，最终低下头："林影，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珍视我们之间的情谊，但..."

"但我们确实只是搭档，对吗？"我接过他的话，心如刀割。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说："我现在正处于事业起步的关键时期，不敢轻易谈及感情。而且，你的家世和我相差太远，你父母恐怕也不会接受我。"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父母的看法？"我几乎想笑，"还是说，你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你指的是苏总监？"他似乎有些恼怒，"我们只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她是我的贵人，仅此而已。"

我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喝了咖啡。分别时，我们在咖啡馆门口拥抱了一下，就像普通朋友那样。

"一路顺风，"我说，"祝你在巴黎大放异彩。"

"谢谢，"他微笑道，"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未来。"

我点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陈瑾离开的第三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影影，伦敦那边催得紧，你得尽快决定。如果去的话，下周就要办理一系列手续了。"

我站在新中心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突然感到一阵释然。

"妈，我决定去伦敦。"

电话那头，母亲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爸爸会很高兴的。你什么时候回家收拾行李？"

"下周吧，我需要先处理好这边的交接工作。"

挂断电话后，我给苏雨晴发了一条消息，约她见面谈中心的事宜。

第二天，我们在她的办公室会面。得知我决定出国深造并退出中心的日常管理后，她并没有显得特别惊讶。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更适合继续深造，"她优雅地啜了一口茶，"以你的天赋和家庭条件，国际舞台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那关于我的股份..."

"你可以保留，或者我们可以按市场价收购，"她干脆地说，"这全取决于你的意愿。"

离开前，我忍不住问了一个可能有些冒犯的问题："苏总监，你对陈瑾...是纯粹的欣赏吗？"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林小姐，在这个行业里，真正有天赋的年轻人不多，我欣赏每一个有潜力的舞者。至于其他...也许你应该直接问他。"

接下来的一周，我忙着处理各种交接工作，同时也开始为出国做准备。我决定保留在中心的股份，但不再参与日常运营，委托律师代为管理。

临行前一天，我回到了学校，想在那个我和陈瑾共同度过四年的地方走一走。

夕阳西下，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我漫步到我们经常练习的那个小舞蹈房，推开门，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