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丝不适,但又无法反驳。是的,父亲确实更希望我专注于出国深造,这次巴黎之行的时间也的确与我的签证和入学安排有所冲突。
最终,在长达两小时的讨论中,一切都按照苏雨晴的计划进行——陈瑾将作为团队核心成员前往巴黎,而我则留守新中心,负责日常运营和客户维护。
离开苏雨晴家时,天色已晚。陈瑾主动提出送我回学校,路上,我们都异常沉默。
"林影,你真的不介意吗?"等红灯时,他突然问道。
"介意什么?"
"我去巴黎,而你留在这里。"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这是工作需要,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似乎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那...关于你父母希望你出国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没决定。"我转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迷茫,"等你从巴黎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未来吧。"
新中心开业当天,我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表演,邀请了学校的师生和业内人士。作为压轴,我和陈瑾表演了那支获奖的双人舞《归途》。
台上,我们的身体如往常一样默契地交织、分离又重逢,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陈瑾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注于我,而是时不时地瞥向台下的观众——准确地说,是瞥向坐在前排的苏雨晴。
表演结束后,掌声雷动。陈瑾拉着我的手鞠躬致谢,然后悄声在我耳边说:"谢谢你,林影,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这本该是暖心的一刻,但我却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悲伤,仿佛这是某种告别。
接下来的日子,陈瑾忙着与苏雨晴的团队排练巴黎展演的节目,而我则专注于新中心的日常运营。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见面,也大多是在商业场合,谈论的也几乎都是工作。
那个曾经与我朝夕相处、为梦想并肩奋斗的少年,似乎正渐渐远去。
一周后,在陈瑾临行前夜,我们约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那里是我们学生时代常去的地方。
"巴黎之行后,苏总监打算推荐我参加全国青年舞者选拔赛,"陈瑾兴奋地说,"如果成功,就有机会加入国家级舞团了!"
我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恭喜你,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是啊,"他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光芒,"林影,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最初的支持和投资,我不可能走到今天。"
我轻轻抽回手,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不必谢我,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问:"你父母最近有再催你出国的事情吗?"
"嗯,昨天又打电话来了,"我苦笑道,"说是已经联系好了伦敦的舞蹈学院,希望我下个学期就过去。"
陈瑾的表情有些复杂:"你...打算去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在认真考虑。毕竟,这里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苏总监也很专业,即使我不在,中心也能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