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钟声在零点准时敲响，广场上空突然炸开第一朵烟花。向心冉仰起头时，珍珠发圈被晚风轻轻掀起，刘泰旭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侧脸，掌心残留的温度比烟火更灼人。南念安裹紧围巾，瞥见杨洪安悄悄将羽绒服拉链又拉高半寸——那是为了挡住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快看！是流星烟花！"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银白的火舌划破夜空，在最高点迸裂成细碎的光点，如同倒悬的银河倾泻而下。向心冉转身时，正对上刘泰旭含笑的眼睛，少年睫毛上落着细小的金粉，是刚才烟花爆炸时溅起的火花。
"许个愿吧。"他轻声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向心冉闭上眼睛，却听见身后传来相机快门声——南念安正举着手机，镜头里装下了烟火下并肩的两人，而杨洪安站在她身后，指尖悬在素描本上方迟迟未落。
广场的音响突然切换成欢快的舞曲，人群开始自发围成舞池。刘泰旭看着向心冉跃跃欲试的眼神，伸手时袖口露出半截红绳手链——那是她上周硬塞给他的"跨年幸运物"。"敢踩我鞋就扣学分。"他故意板着脸，却在握住她指尖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南念安望着旋转的两人，突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了拽。杨洪安递来保温杯，里面的姜茶还冒着热气，杯壁上贴着手绘贴纸：四个小人在烟花下跳舞，戴眼镜的小熊举着写有"双安"的灯牌。"去试试？"他推了推眼镜，耳尖藏在毛线帽下泛着红，"我...我可以当舞伴。"
舞曲节奏加快时，向心冉被刘泰旭带得转了个圈，珍珠发圈突然松开。她惊呼着伸手去抓，却见刘泰旭已经腾空跃起，在发圈落地前稳稳接住。少年单膝跪地的瞬间，周围响起起哄声，而他抬头望向她的眼神，比头顶的烟花更炽热。
"先欠着。"他将发圈重新系在她腕间，手指擦过她发烫的皮肤，"等明年烟花更盛大的时候..."他的话被突然炸开的巨型烟花吞没，金色的光瀑将两人笼罩，向心冉恍惚间看见他嘴唇翕动，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杨洪安笨拙地带着南念安挪动脚步，皮鞋好几次踩上她的帆布鞋。"对、对不起..."他慌乱道歉，却在她抬头笑时突然愣住——月光混着烟火的光芒落在她眼底，像是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拂去脸颊上的金箔碎屑，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几乎窒息。
广场角落的乐队突然奏起《卡农》。向心冉停下舞步，看见刘泰旭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哨子——正是她送他的圣诞礼物。少年将哨子含在口中，清亮的旋律与乐队的钢琴声交织，他望着她的眼神里，藏着比烟花更绚烂的温柔。
"原来那天在琴房..."向心冉突然明白过来，眼眶发热。校庆时刘泰旭练习的《卡农》，咖啡馆里没说完的话，此刻都化作流淌的音符，在烟火璀璨的夜空下，拼凑成完整的答案。
零点十分，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成爱心形状。南念安转头，发现杨洪安的素描本上画满了未完成的画：向心冉仰头看烟花的侧影，刘泰旭吹哨时的专注，还有两个小人并肩数星星的剪影。而在最下方，他用金粉写着小小的字："最好的风景，是和你们一起看烟火。"
人群渐渐散去时，四人踩着满地的烟花碎屑往回走。向心冉的珍珠发圈系在刘泰旭手腕上，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杨洪安将围巾分了一半给南念安，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成圆；远处钟楼传来悠扬的报时声，混着少年少女们的笑声，飘向缀满烟火余烬的夜空。
南念安低头看手机，相册里存着二十张烟花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有不同角度的四人身影。最新一条朋友圈是杨洪安刚刚发的，配图是他的速写本，配文只有短短一句话："原来银河不在天上，在你们眼里。"她抬头望向走在前方的两人，突然觉得，这个跨年夜的烟火，大概是上天写给他们最浪漫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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