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江婉宁，我淡淡道：「多谢江小姐关心，如今天色已晚，该回府了。顾大人的病，自有我这个妻子照料。」
江婉宁咬了咬唇，又看了顾凌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房中只剩我们二人，气氛有些凝滞。
「怎会忽然病倒？」我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边。
顾凌轻叹一声，「边关急报，胡人又犯边境，朝中争执不下，我……情绪激动了些。」
我沉默片刻，道：「政事为重，但身子更要紧。」
顾凌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倒是想得开。」他苦笑道，「往日你可不会这般关心我。」
「你我虽非郎情妾意，到底是夫妻一场。」我坐在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况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外人会如何看我？」
顾凌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突然问道：「沈宁珏，你恨我吗？」
「恨？」我摇头失笑，「谈不上。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顾凌重复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你倒是看得透彻。」
我没有接话，只是起身准备离开，「你好生休养，我让厨房给你熬些补汤。」
「等等。」顾凌叫住我，「明日是母亲的寿辰，我这样子恐怕无法操持。你能否代为筹备？」
我点点头，「这是我分内之事。」
次日一早，我便着手安排老夫人的寿宴。虽然只是家宴，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顾凌的母亲早逝，这位老夫人是他的姑母，一直将顾凌视如己出。老夫人待我也算和气，从不为难我。
寿宴当日，顾凌已经好转，能够下床走动。宾客陆续到来，多是些姻亲故友，气氛融洽。
让我没想到的是，江家人也来了。
江老夫人携着江婉宁，带了厚礼前来庆贺。老夫人见了江婉宁，竟是格外亲热，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你长得真像清婉啊，让我想起她还活着的时候……」老夫人眼中泛起泪光，拍着江婉宁的手叹息。
我站在一旁，心中升起一丝不适。这顾家上下，当真都把我当成替身不成？
江婉宁频频看向顾凌，眼中满是关切，「顾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顾凌淡淡点头，「已无大碍，多谢关心。」
江老夫人见状眼睛一亮，对着自家老夫人道：「顾家姐姐，你看这两个孩子，多般登对啊。若是清婉还在……」
「江家妹妹！」顾老夫人慌忙打断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如今凌儿已成家，这话不妥当。」
江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我糊涂了。顾夫人别见怪。」
「无妨。」我强颜欢笑，「江老夫人年事已高，思念故人情有可原。」
宴席间，这种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江婉宁借机频频靠近顾凌，嘘寒问暖，众人皆是一脸暧昧的笑。
而我这个正牌夫人，反倒像个外人。
终于，在江婉宁第三次为顾凌布菜时，我忍无可忍地站起身，「诸位，失陪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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