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我命人准备了热水沐浴，卸去妆容，倚在窗前出神。
事到如今，我与顾凌的婚姻走向愈发明了。
他心系江家女，我不过是一个容貌相似的替代品。如今连替代品都不必了，有了更像的江婉宁，我的作用便更显多余。
但我又能如何？离开顾家，父亲的官职恐怕难保；留在顾家，日日面对这般屈辱，又如何能安心？
正思索间，院外传来脚步声。顾凌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我房前，却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门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我简短回答。
门外沉默片刻，又传来他的声音，「今日之事，你别多想。」
我冷笑一声，「顾大人何必解释？我们不是说好互不干涉吗？」
「我与江小姐清白无瑕，只是—」
「只是她与江清婉长得像，让你忍不住亲近罢了。」我打断他的话，「顾大人，你我之间何必装模作样？你要寻她陪伴，我不会阻拦，只希望不要闹得人尽皆知，让人耻笑我沈宁珏好不好？」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传来一声叹息，「你休息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才松懈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命运弄人。一年前我还是沈府的掌上明珠，肆意妄为；如今成了顾府的摆设夫人，连尊严都要靠自己争取。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既然无法反抗，就要学会适应和利用。
顾凌需要门面夫人，我需要顾家的庇护。各取所需，倒也算公平交易。
只是心里这一丝不甘，又该如何消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与顾凌相敬如宾，表面上夫妻和睦，私下却少有交集。
他白天忙于朝政，晚上经常夜不归宿。我也乐得自在，或约友人小聚，或在府中读书作画，倒也逍遥自得。
直到一个月后，变故陡生。
那日我正在庭院赏花，忽见一名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夫人！不好了！大人在朝中昏倒了！」
我心下一惊，忙问：「如今情况如何？可请了太医？」
「太医已经在看诊，说是操劳过度，气血两亏。」小厮擦着汗回答，「大人已被抬回来，现在在正房歇息。」
我快步往正房赶去，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与顾凌关系疏离，但毕竟是夫妻，他若有闪失，我也无法交代。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声。我推门而入，只见江婉宁跪在顾凌床前，泪流满面。
「顾大人，你怎能这般不爱惜身子？表姐若在天有灵，定会心疼不已啊！」
顾凌苍白着脸，安慰道：「婉宁别哭，我无碍。」
见我进门，江婉宁慌忙起身行礼，「顾夫人。」
「江小姐怎在此处？」我沉声问道，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我听闻顾大人病倒，特来探望。」江婉宁低垂着头，声音轻柔，「多有打扰，还望夫人见谅。」
顾凌挣扎着想要坐起，被我按住，「你且好生歇着，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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