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轰顶!
「荒谬!」我霍然起身,怒不可遏,「你一个阉人,竟敢亵渎皇权,痴心妄想!」
荣瑾不为所动,「公主不必动怒。杂家从不考虑不可能的事,太后遗命中有一句隐语——哀家此无所顾——此无所顾,顾家子弟当为后,这是太后对杂家的许诺。」
顾家?
又一道惊雷当头劈下。
荣瑾本姓顾?这怎么可能!
「公主可知,杂家十二岁入宫前,本是江南顾氏长房嫡长子,顾家十八岁的少主。」荣瑾眸光渐冷,「而至于我为何会沦为阉人...公主可去问问你那故去的父皇和祖父,当年在江南,他们是如何为了政治筹码,命人将我强行送入掖庭的。」
「那太后与你...」
「杂家与太后,本是表亲,太后乃江南顾氏旁支女,入宫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荣瑾语气平静,却暗藏刀锋,「我入宫为奴,一路爬到这个位置,本想找机会...报仇。可我没想到太后竟对我心生歉疚,临终前...给了我这个条件。」
我终于明白荣瑾的计划。
他要的不是一纸婚书,而是要堂堂燕朝新君,曾经的公主...嫁给一个太监,接受世人唾弃,成为笑柄。
这是他漫长岁月里,对皇家的恨,对命运的嘲弄,也是他对生生世世命中克星的诅咒。
「你疯了。」我咬着牙,「就算没有太后遗命,我也有先帝血脉,朝中大臣尽皆拥我...你凭什么要挟?」
「凭这个。」
荣瑾拂袖,取出一块玉玺...正是传国玉玺!
「自太后病重起,这玉玺便一直在杂家手中,皇储继承,需先承玺,再加冠。」荣瑾声音骤冷,「公主要倚仗兵权?可笑!陆振羽那点微末兵马,如何抗衡坐拥六部、把控禁军的杂家?」
我心沉至谷底。
先帝留给我的唯一屏障——亲兵统领陆振羽,早已沦为荣瑾眼中的笑柄!
「不如杂家给公主算一算?」荣瑾轻轻放下玉玺,在软垫上坐定,「公主与杂家成婚,外您依然是一国之君,杂家是...入赘驸马。公主不必忧心什么阴阳之合,杂家只需一个名分,与公主...同寝而已。」
同寝,多么冠冕堂皇的字眼。
「你休想!」我低声道,「就算死,我也不会答应这无耻要求。」
荣瑾沉默片刻,徐徐起身,走到我面前,慢条斯理道:「那么,公主可曾想过,一旦杂家启用废太子一党,让他们为废太子之子上书,加上传国玉玺在藏,那六部尚书岂会再支持你?」
「你真要与我不死不休?」
「公主莫急,杂家就是想知道,在这大燕江山与自己的清白之间,公主会如何抉择。」荣瑾嘴角微扬,「说起来,昔日燕王登极,为巩固政权,不也是借联姻,先斩后奏,迎建康公主为后?公主难道忘了自己母族出身?」
那一刻,我头脑中红潮翻涌,是啊,我不就是那样出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