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望着我，目光柔和了许多，"你也辛苦了。这些日子，多亏你帮忙。"

我心头一颤，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温情。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低声道。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是点点头，"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处理这些文书就睡。"

我退出书房，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或许，这桩婚事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糟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适应了宁府的生活。宁震虽然公务繁忙，但每晚必回府用膳，我们便能坐在一起，简单交流一日所得。他不善言辞，话总是不多，但每每提及漕运一事，便会多说几句。

我也会把府中发生的事告诉他，有时还会提一些建议。他总是认真听，有时采纳，有时婉拒，但从不敷衍。

"君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一次膳后，他忽然这么说道，"若你是男儿身，定是个不可多得的能臣。"

我心中涌起一股委屈，"女子就不能有治国之才吗？"

他似乎被我的直率惊到，随即又笑了，"你说得对。性别不应限制才华的发挥。"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的不满渐渐消散，甚至有些欣喜。至少，他是尊重我见识的。

这一晚，宁震破天荒地陪我在院中赏月。江南的月亮自是美的，但此刻京城的月色，在他的陪伴下，似乎也别有一番韵味。

"君儿，你可想家？"他忽然问道。

我点点头，"想。想江南的水，想家中的亲人，想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陪你回江南看看。"他轻声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当真？"

"当真。"他点头，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又清爽。我心中一动，忽然觉得，宁震或许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无情。

随着调查的深入，张侍郎一派贪污的证据越来越多。宁震决定，是时候将此事上奏朝廷了。

"此事牵连甚广，你要小心。"我忧心忡忡地对他说。

宁震神色坚定，"正因牵连甚广，才不能姑息。这些人克扣的是百姓的口粮，害的是千万家庭。"

我被他的正气所感染，也坚定了支持他的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就在宁震准备上奏的前一晚，一名黑衣人忽然翻墙进府，直奔我的院子。我刚听到动静准备呼救，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你的。"那人低声道，"宁震要害你全家。"

我挣扎着转身，发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杨小姐，宁震发现了张侍郎的贪污证据，准备上奏朝廷。一旦事发，牵连的不仅是张侍郎，还有与之交易的商号，其中就包括你杨家的漕帮。"那人急切地说。

我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胡说，我杨家清清白白，从不做违法之事！"

"杨小姐还是太年轻了。"那人冷笑，"在这京城，有几家商号能不行贿官员？你杨家船队常年在运河上行驶，难道就没打点过官员？这在生意场上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