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可知道，这些粮食都去了哪里？"他沉声问。

我摇摇头，"我只能查到账目不符，至于粮食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明日随我去趟粮仓。"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应下。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便装，随宁震乘坐马车前往城外的粮仓。一路上，他神情凝重，不发一言。

到了粮仓，管事的迎上来，看到我时明显一愣。

"大人，这位是..."

"本官夫人，精通算术，特来核查账目。"宁震淡淡道。

管事的脸色顿时变了，"大人，仓中账目向来清白..."

"打开粮仓，本官要亲自查看。"宁震语气不容反驳。

进入粮仓后，宁震命人将存粮一一清点。结果不出所料，实际存粮比账面上少了近两成。管事的脸色惨白，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这不是小人贪墨，是...是..."管事的吞吞吐吐，不敢言明。

"是谁？"宁震声音如刀。

管事的最终道出了实情。原来是漕运衙门的张侍郎与粮商勾结，暗中克扣官粮，再高价卖给百姓谋利。这已经持续多年，上下打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

回程的马车上，我忍不住问道："大人早就知道有人克扣粮食？"

宁震看了我一眼，"有所怀疑，但无确凿证据。他们做得很隐蔽，没留下把柄。"

"那为何要让我去查？我又不是官员。"

"正因你不是官员，不在衙门任职，才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宁震道，"况且，听闻你精于算术，眼光独到。"

"所以，我就是大人的一枚棋子？"我有些不满。

他沉默片刻，"不全是。父亲去世前，曾叮嘱我要找一个聪明能干的妻子辅佐。杨家与宁家向来交好，你父亲向我推荐了你。我从未想过要委屈你。"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暖意，又很快按捺下去。毕竟，这桩婚事于我而言，仍是被迫的选择。

"大人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我转移话题。

"先不动声色，收集更多证据，一网打尽。"宁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人克扣百姓口粮，罪不可赦。"

回到府中，我继续帮宁震整理证据，同时也逐渐熟悉了府中事务。老夫人见我能干，态度也渐渐和蔼起来。下人们也开始敬重我，不再像刚来时那般敷衍。

我渐渐发现，宁震虽然表面冷漠，却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他不贪图享乐，生活简朴，对下人严厉却不苛刻，对百姓的疾苦也格外关心。

一天深夜，我整理账册，准备回房休息，途经书房，发现里面还亮着灯。我轻轻推门，见宁震伏案而睡，面前堆满了公文。

我轻手轻脚地取来毯子，正要给他盖上，他忽然醒了。

"君儿？"他声音带着几分困倦，却又透着一丝温柔，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调。

"大人太辛苦了，该去歇息了。"我将毯子盖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