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便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王府小姐。
我爹是当朝的肃王,手里握着重兵,权势滔天,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但我娘只是个侧妃,连个正妃都没捞上。
因为她,身份太低微了。
要不是我娘生了我,又长得花容月貌,性子又软和乖顺,我估摸着我爹早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按理说,凭借我爹的权势地位,哪怕是对我这个侧妃生的女儿,也该给几分体面吧?
但是错了,他膝下的儿女足有好几打,嫡出的,庶出的,个个都比我得脸。
而我,出生的时候随机选择了“寡言”这个人设。
二
我娘这个人,温柔则温柔矣,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就立马暴露了她怯懦不安的本质。
比如那次府里设宴,各家夫人小姐都来了,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和一位夫人搭话,她一开口就是:“您的衣裳……真鲜亮。”
霎时间,那位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旁边几位小姐也掩嘴偷笑。
我娘的脸瞬间涨红,捏着帕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位夫人见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侧妃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寻常料子罢了。”
一场本来还算平静的宴会,最后落了个我娘灰溜溜退场的下场。
所以,到了下午,我娘就病倒了,说是受了风寒。
三
我爹是一个很好的王爷,但在府里,他却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或父亲。
有次他瞅见我被嫡出的六小姐推倒了,不仅没有…
他不仅没有过来扶我,反而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和身边的幕僚谈笑风生。
六小姐站在一边,得意地扬着下巴,她是我爹最宠爱的妾室生的女儿,仗着这份宠爱,在府里几乎可以横着走。
我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我娘匆匆赶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心疼地抱住我,小声哄着:“阿宁不怕,娘在这里。”
我把脸埋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四
我在肃王府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嫡出的少爷小姐们自然不用说,连那些比我身份高的庶出兄弟姐妹,也常常对我呼来喝去。
我在他们眼里,仿佛只是个透明人,或者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玩物。
我娘总是叮嘱我,要忍耐,要低调,不要惹事。
她说,我们在府里没有靠山,只能靠自己。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靠自己,我胆子小,话又少,遇到事情只会往后缩。
每次看到六小姐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又一股的无力感。
她可以随意抢走我的东西,可以随意嘲笑我穿的衣裳,我却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五
府里的下人也看人下菜碟。
我的院子是最偏僻的,屋子里也总是阴阴冷冷的,连炭火都比别的院子少。
伺候我的丫鬟婆子们,也是最懒散的,常常偷懒,饭菜也总是克扣我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