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夫，老爷这是怎么了？"我急切地问道。

大夫诊脉，面色凝重，"大人是积劳成疾，又受了风寒，加上心神不宁，这才导致旧病复发。需得好好调养，不然恐怕有性命之忧。"

听闻此言，我和蓝氏同时变了脸色。

"大夫，请开药方吧，无论多贵重的药材，我们一定想办法寻来。"蓝氏抢先说道。

大夫点点头，开始写药方。我则俯身查看顾景的情况，发现他眉头紧锁，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这几日可还好？"我轻声问蓝氏。

蓝氏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老爷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昨晚还做了噩梦，喊着什么'对不起'，但问他梦见了什么，他却不肯说。"

我心中一动，不知道顾景到底在为何事愧疚。是为了对我的亏欠，还是为了其他隐情？

大夫写好药方，交给了蓝氏，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告辞离去。

蓝氏看了药方，皱起眉头，"这药方上有几味药很是罕见，恐怕一时难以寻到。"

我思索片刻，道："若是普通药铺没有，不如试试宫中御药房。我记得老爷与太医院的李太医有些交情，或许可以请他帮忙。"

蓝氏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如此有用的建议。她犹豫片刻，点头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我起身准备离去，顾景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唤道："阿绮..."

我一愣，这是顾景对我的昵称，多年未曾唤过。

蓝氏脸色一变，连忙俯身，柔声道："老爷，您醒了？"

顾景的目光却越过她，直直地望向我，"对不起..."他艰难地说道，随即又陷入了昏迷。

蓝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满是嫉妒和怨恨。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夫人，老爷糊涂了，您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院落，我独自坐在窗前，心绪难平。顾景那一声"对不起"，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娶蓝氏为平妻的亏欠，还是为了其他我不知道的隐情？

正当我沉思之际，苏嬷嬷匆匆进来，面色慌张，"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那边传话来，说是您母亲和弟弟的马车在回乡途中出了事故，翻下了山崖！"

我如遭雷击，一时站立不稳，几乎晕厥过去。苏嬷嬷连忙扶住我，慌乱地喊人端水来。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已经安全离开了京城吗？"我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听说是马车行至半山腰时，忽然惊马奔逃，车夫来不及控制，整辆马车都翻下了山崖。"苏嬷嬷哽咽着说，"老夫人已经派人去搜救了。"

我强撑着站起身来，"我要去现场。备车！"

"夫人，您的身子..."

"不必多言！我母亲和弟弟若有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女儿的，做姐姐的，如何能安心在家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