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又写道："我是什么时候失聪的？怎么失聪的？"

小雨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三年前的那场事故后，记得吗？"

我摇摇头。我的记忆中确实有一场事故，但细节已经模糊。我只记得醒来后就失去了听力。

小雨叹了口气："医生说你可能是因为心理创伤导致的功能性障碍。所以才推荐了这个听力治疗专家，其实他也是心理医生。"

这次，当小雨去阳台打电话时，我没有偷听，而是翻开了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提包。在包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张处方单。上面清晰地写着我的名字，以及一些药物名称：利培酮、奥氮平——这些都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

一股寒意袭上我的脊背。

晚上，小雨留下来陪我，一切同前两次一样。但这一次，当她以为我睡着后，我没有躲在房间里，而是悄悄跟着她走出了公寓。

小雨没有像之前那样打电话，而是开车去了市中心一栋医疗大楼。我搭了出租车跟在后面，看着她走进大楼。

凭借对那栋建筑的模糊印象，我知道那是市立精神卫生中心。

我返回家，在电脑上搜索了那些药物和我的症状。大量信息涌入眼帘：精神分裂症、幻听、被害妄想...这些词汇让我心跳加速。

我又搜索了三年前发生的事故新闻，最终在一条已经被归档的地方新闻中找到了线索：一家四口遭遇车祸，父母当场死亡，一对兄妹重伤，弟弟因脑部损伤导致精神异常...

等等，弟弟？我不是哥哥吗？

我继续阅读，新闻中提到那对兄妹名字：李小雨和李明。

我惊得站了起来。李明，这是我的名字。但新闻称我是弟弟而非哥哥。

我冲进浴室，凝视镜中的自己。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回望着我。我的太阳穴附近有一道隐约可见的疤痕，那是事故留下的痕迹。

这时，我注意到镜子右下角贴着一张小纸条："你是李明，今年28岁，你的姐姐是李小雨，30岁。你们的父母在三年前的车祸中去世。你因事故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有时会幻听和产生身份混乱。"

透过淋浴间的玻璃门，我看到墙上还有更多的便利贴，上面写满了类似的信息和日常提醒。

我踉跄着退出浴室，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旋转。那些循环，那些警告，都是我的幻觉？我不是真的失聪又恢复，而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

此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小雨回来了。我冲向窗户，想要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真相。

"明明！不要！"小雨的惊叫是我听到的最后声音，然后是玻璃破碎和我坠落的感觉...

我忽然恢复了听力，耳边传来窗外的鸟鸣声。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让泪水滑落。我理解了这个循环的本质——这不是时间循环，而是我的精神在崩溃边缘的挣扎。

我环顾房间，试图从细节中找出真相。床头柜上摆放着数瓶药物；墙上贴满了日程表和提醒；房间角落有一个轮椅——这些都是之前循环中我忽略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