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我不再是那个被人忽视的"呆郡主"，而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注意到府里的一些微妙变化。大姐夫成了候爵，地位显赫，经常派人来府中索要各种物品。二姐出嫁后，夫家竟然要求我爹在衙门里帮忙打点关系。甚至连一向和善的三姐，也开始对娘亲的商业运作指手画脚。

我隐隐感到不安，向娘亲提起此事。

娘亲微微一笑："孩子，你终于长大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你姐姐们嫁得好，未必是好事。如今你爹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却要应付这么多高门显贵的要求，如履薄冰啊。"

"那该怎么办？"我忧心忡忡地问。

娘亲拍拍我的肩膀："方家的规矩是'自己的路自己走'。你姐姐们各有所长，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而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八

十五岁那年冬天，京城迎来了一场大雪。

这场雪下得突然而猛烈，转眼间白茫茫一片。街道封闭，商铺停业，就连朝廷也宣布停朝三日。

正当大家缩在被窝里取暖时，我却坐不住了。这场大雪对商贾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货物滞留，交通中断，价格波动！

我急急忙忙地去寻娘亲商议，却被告知她已经出门了。

"夫人说让小姐不必担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贴身丫鬟如此转告我。

我心中不安，决定亲自去铺子看看。在几个壮实仆人的护送下，我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前往城南的绸缎庄。

刚到店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争吵。

"不行！这批货我必须今天取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怒吼道。

"实在抱歉，林老板，今日雪大路滑，库房的货物无法运出。还请您明日再来。"掌柜的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明日？明日再来这批绸缎就得涨价了吧？我早就付了定金，你们方家难道要出尔反尔？"

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我上前一步，朗声道："林老板请息怒。在下是方家幼女，不知有何误会，需要如此动怒？"

那林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笑道："你便是那个'呆郡主'？你娘亲倒是精明，知道大雪封城后物价必涨，故意以天气为由拒不交货，好等明日涨价后再卖！"

我心头一震，这是要坏我方家的名声啊！

"林老板此言差矣。"我沉声道，"方家行商百年，素来以诚信为本。若是天气原因导致无法按时交货，我们绝对会按照原价补足货物，决不会趁机抬价。"

"话谁都会说，就看你们做不做得到了！"林老板不依不饶。

我灵机一动："不若这样，今日雪大，库房的确无法开启。但我可以立字据给林老板，保证三日内，无论京城物价如何变动，都按照原价交付货物。若有违约，赔偿双倍货款。林老板觉得如何？"

林老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