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请他进来。"齐舒云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俊逸男子走了进来。他比记忆中的少年更加挺拔俊朗，眉宇间透着成熟的稳重，眼神却依旧清澈如许。

"舒云，好久不见。"谢临风微微一笑，声音温润如玉。

齐舒云端起茶杯，掩饰内心的波动："谢公子别来无恙，不知此番进京，是为何事？"

谢临风笑道："一来是处理盐业的事务，二来嘛...是听闻故人近来遇到些烦心事，特来看看。"

"谢公子消息倒是灵通，"齐舒云轻啜一口茶，"不过区区家事，不足挂齿。"

谢临风目光灼灼："我听说，韩侍郎最近在朝中风评急转直下，似乎与前些日子刑部查出的违禁货物有关？"

齐舒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批掺了金丝的绸缎，"谢临风压低声音道，"可是你的手笔？"

齐舒云这才正眼看他："谢公子何出此言？"

"因为我了解你。"谢临风直视她的眼睛，"你性子虽然温和，但遇事从不示弱。韩家处处针对，你断不会坐以待毙。"

齐舒云放下茶杯："谢公子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如何有那等手段？"

谢临风忽然笑了："好，你不愿说，我不勉强。只是有个消息，你或许会感兴趣。"

"什么消息？"

"近日盐政有变，朝廷要整顿各地盐商。我听闻，韩侍郎暗中插手盐业多年，与不少地方官员勾结。这次整顿，他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齐舒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

"没错，韩家不仅会失去朝中地位，恐怕连家产都保不住。"谢临风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他才急着来夺你的产业，好填补即将到来的窟窿。"

齐舒云沉思片刻，心中了然。难怪韩侍郎近来如此急切，原来是自身难保，急需财力支撑。

"多谢谢公子告知，"齐舒云郑重道谢，"只是不知公子此次进京，还有何打算？"

谢临风望着她，目光温柔："原本只打算停留数日，不过现在...若有机会，我想多留些时日。"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让齐舒云心头微热。儿时的玩伴，如今已成一方俊杰，而他眼中的情意，似乎从未改变过。

送走谢临风后，齐舒云坐在窗前出神。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儿时，谢临风总会在她被人欺负时挺身而出；少年时，他偷偷送她亲手制作的木雕花鸟；十五岁那年，他临行前欲言又止的眼神......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记得。

次日清晨，齐舒云刚用早膳，便听闻韩家出事了。

"姑娘，大消息！"绿萝匆匆跑来，"昨夜刑部和盐政司联合查案，韩侍郎涉嫌多项罪名，已被收监！那林姑娘也被一并带走，说是涉嫌窝藏赃物！"

齐舒云并不意外："想来是谢公子说的盐政整顿开始了。"

"还有更劲爆的消息，"绿萝兴奋地说，"韩老夫人竟带着一大群家人来了咱们府上，说是要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