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新开的布坊熙熙攘攘，全是前来采买的富贵人家。齐舒云走进铺子，掌柜立刻迎上来，"齐夫人，哦不，齐姑娘。"
齐舒云摆摆手，"称呼无妨，账目可曾清点？"
"回姑娘，这个月盈利五百余两，比上月又多了近百两。"掌柜喜笑颜开，"多亏姑娘慧眼，从南方引进这批花样新奇的布料，京城贵妇们争相采买。"
"南方布行可还稳妥？"
"一切顺利，齐老爷派去的管事已将各州布行打点妥当，想来明年收益将更可观。"
齐舒云满意点头，吩咐掌柜去准备账本。绿萝惊讶道："姑娘早有准备？"
"商人之女，最懂未雨绸缪。"齐舒云轻声道，"半年前见韩家情形不对，我便开始暗中布局。韩家仗着侍郎身份，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离开布坊，齐舒云又去了几处铺子查账，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齐家。
刚进门，便听丫鬟来报："老爷请姑娘去书房一趟，说是韩家派人来了。"
齐舒云挑眉，迈步向书房走去。
推门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正与父亲对坐饮茶。见她进来，那人立刻起身，陪着笑脸道："这不是舒云姑娘吗？别来无恙啊。"
齐舒云认出此人正是韩家管家，冷笑道："韩管家来我齐家，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韩管家脸上笑容僵了僵，"姑娘言重了。我家侍郎派我来，说是近日朝廷查税严厉，手头有些紧张，想借姑娘的林西铺子抵一抵。"
林西铺子是齐舒云嫁妆中最值钱的产业，每月进项数千两白银。
齐舒云笑容更甚，"韩管家，和离书墨迹未干，韩侍郎就想打我嫁妆的主意？当初婚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嫁入韩家，嫁妆我自己做主。如今和离，我的东西自然要带走。"
"可那林西铺子..."
"怎么？"齐舒云冷声打断，"韩侍郎莫不是忘了，当初他让我投资的南洋贸易，亏了我五万两银子？如今我带走自己的嫁妆，已是便宜他了。"
韩管家讪讪，又道："侍郎说，若姑娘肯帮这个忙，日后定有重谢。"
"重谢？"齐舒云忽然笑了，"不必了。请韩管家转告侍郎，商人重利，但也重契约。既已和离，从今往后，我齐舒云与韩家再无瓜葛。"
韩管家面色一沉，拂袖而去。
齐老爷叹了口气："舒云，你当真不肯帮他？"
"父亲怎么也替他说话？"齐舒云蹙眉。
"不是替他说话。"齐老爷放下茶盏，"只是韩家毕竟权势在握，为父担心你..."
"父亲放心，韩家的底细，女儿心中有数。他们不过是靠着朝中关系，暗做了些勾当，如今被查，自然慌了神。"齐舒云淡淡道，"再者，女儿断不会让咱们齐家受损。"
回到自己院子，齐舒云唤来心腹掌柜刘叔。
"查得如何了？"她轻声问道。
刘叔递上一份账册，低声道："姑娘，全都查清了。这三年来，韩侍郎借着职务之便，暗中接受各地商贾贿赂，为他们通融税务。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都与他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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