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量子纠缠的晚安

化疗第三周，苏静白开始用放射性碘131标记颜料。林夏在铅玻璃窗外举着速写本，看她用防护服袖口涂鸦。

"像不像火星探测器传回的照片？"苏静白在通话器里的声音带着宇宙舱般的回响。林夏隔着三十厘米的防辐射墙抚摸她画的星环，医用腕带上的二维码在紫外线灯下显影成小节谱。

当夜林夏蜷缩在值班室，用手术刀片拆开苏静白的密封信。荧光颜料在紫外手电筒下苏醒，整个房间突然漂浮起她们十八岁那年共绘的星空。乐谱在此时自动播放，是林夏昨天刚录入医院系统的患者心跳录音。

晨光穿透放射性废弃物处理箱时，苏静白数着林夏在玻璃上留下的指纹呼吸声入睡。她们之间永远隔着透明介质，却因此看清了爱的衍射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