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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成的礼物 10

以你之名,点亮人间烟火

重症监护室外,林雨晴机械地翻着晓星的笔记本电脑。医生说要准备"最坏的情况"了,她需要联系晓星的亲友。但在通讯录里,她意外发现一个命名为"给雨晴的300天"的文件夹。

点开后,她看到数百个视频片段:有晓星自己对着镜头说话的画面,有她们共同朋友的祝福,甚至还有偷拍的林雨晴日常瞬间。每个视频都标注了日期,从确诊那天一直持续到上周。

林雨晴颤抖着点开最新的一段。屏幕上的晓星戴着化疗帽,脸色苍白但依然笑着:

"嗨,雨晴。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把这些视频剪辑成一部完整的电影送给你。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1387天,也是我偷偷记录你的第300天..."

视频突然卡在晓星说到"虽然我不能陪你走完所有300天"这句话时。林雨晴疯狂点击其他视频,发现最后二十多天都是空白——晓星没来得及完成。

她点开标记为"最后的话"的视频。画面中的晓星似乎刚做完化疗,虚弱地靠在枕头上:

"要记得,即使我不在,你也要..."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林雨晴把脸埋在手掌里,肩膀剧烈抖动。这个未完成的句子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她的心脏。

"林小姐?"护士轻轻拍她的肩,"苏小姐醒了,说要见你。"

林雨晴匆忙擦干眼泪走进病房。晓星躺在各种仪器中间,比雨中分别时更加憔悴。但看到林雨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找到...我的视频了?"她气若游丝地问。

林雨晴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计划?"

"惊喜嘛..."晓星试图微笑,但嘴角的肌肉似乎不听使唤,"可惜...没完成..."

"没关系,"林雨晴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完成。"

晓星的目光变得柔软而悲伤:"雨晴...我们不说谎..."

一滴眼泪从晓星眼角滑落,林雨晴再也忍不住,俯身抱住她瘦弱的身体。她能感觉到晓星的心跳,微弱但坚定,像即将燃尽的蜡烛最后的跳动。

"帮我...个忙..."晓星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的抽屉里...有个盒子..."

林雨晴在床头柜里找到一个蓝色丝绒小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星月项链。

"转过去..."晓星说。

林雨晴转过身,感觉晓星冰凉的手指笨拙地为她戴上项链。扣环几次从晓星无力的指间滑落,但她固执地尝试着,终于成功扣上。

"这样..."晓星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抬头看夜空时...就会记得...我们都在同一片星空下..."

林雨晴转身紧紧抱住她,生怕一松手,怀中的生命就会像细沙般流逝。

房产中介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双眼红肿的年轻女孩:"您确定要租这间店面?位置不算好,而且租金..."

"我确定。"林雨晴签完合同,把笔还给对方,"下周一就开始装修。"

她拍下空店面的照片,赶到医院给晓星看。晓星这几天时昏时醒,医生说各项指标都在恶化。但此刻她难得地清醒着,看到照片时眼睛一亮。

"真的...租了?"

"嗯,就按我们设计的来。"林雨晴展开晓星手绘的设计图,"原木桌椅已经订好了,下周到货。"

晓星的手指轻轻抚过图纸,停在那个画着两个小人的角落:"吧台...要放在这里...阳光会..."

"我知道,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咖啡机上。"林雨晴接上她的话,声音哽咽。

晓星满意地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林雨晴静静看着她起伏微弱的胸口,突然很怕这是最后一次对话。

"晓星?"她轻声呼唤。

"嗯?"

"给咖啡馆写个标语吧?"

晓星睁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每一杯...都有星星的味道'...怎么样?"

林雨晴记在笔记本上:"完美。"

接下来的日子,林雨晴奔波于医院和装修现场之间。当她疲惫不堪时,就播放晓星录的那些视频,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工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固执的年轻女孩,加班加点赶工。一周后,咖啡馆的雏形已经显现:原木吧台、铁艺灯具、墙上的照片架...林雨晴甚至找到一家工厂,把晓星设计的"星晴"logo做成霓虹灯牌挂在门口。

每天傍晚,她都会带着装修进度的照片和视频去医院。有时晓星醒着,就会用眼神或微弱的手势表达意见;更多时候她只是昏迷着,林雨晴就坐在床边,轻声描述当天的进展。

"今天装了书架,按你说的分了类...'需要拥抱时读的书'那格我放了《小王子》..."

"咖啡机到了,是意大利进口的,贵得离谱..."

"后墙刷成了淡蓝色,像我们大二那年春游看到的湖..."

林雨晴不知道晓星能否听见这些,但她坚持说着,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力注入那个日渐消瘦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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