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淅淅沥沥敲打在林家老宅的青瓦上。林疏月倚在窗边，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惆怅。自从那日绸缎庄归来，她与林长歌之间似乎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却又都默契地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三姑娘，大小姐请您去听雪阁。”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疏月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踩着湿润的石板路向听雪阁走去。这座阁楼是林长歌最爱的地方，平日里常在此抚琴。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沉水香。林长歌身着一袭淡青色襦裙，正坐在琴前拨动琴弦，一曲《凤求凰》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林疏月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专注的侧脸吸引。烛光映照下，那眼角的朱砂痣愈发鲜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一曲终了，林长歌抬起头，对上林疏月的目光，微微一愣：“你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疏月走到她身边坐下，望着古琴上的琴弦：“长姐今日怎么想起弹这首曲子？”
林长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沉默片刻才道：“只是偶然想起。”她转头看向林疏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月，你觉得...女子与女子之间，可有真心？”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林疏月心头一颤，心跳骤然加快。她望着林长歌的眼睛，那里仿佛藏着一片深潭，让人捉摸不透。“自然有...”她轻声说道，“就像长姐与我...”话未说完，却见林长歌别过脸去，神情有些黯然。
突然，一阵风卷着雨丝从半开的窗扇灌进来，吹灭了几盏烛火。屋内瞬间暗了下来，林疏月下意识地往林长歌身边靠了靠。黑暗中，她感觉到一只手轻轻覆上自己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
“阿月...”林长歌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怕...”
“怕什么？”林疏月转头，在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到林长歌眼中闪烁的泪光。
“怕这份心意...终究是错付了。”林长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林疏月心头一痛，反手紧紧握住那只手：“长姐，不会的。”她鼓起勇气，凑近对方耳边，“我心悦你，从来都不是玩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长歌猛地转过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凝视。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两人绯红的脸颊。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林长歌慌乱地抽回手，起身整理衣衫。林疏月也急忙站起来，心跳如擂鼓般震得胸腔发疼。
“大小姐！不好了！”丫鬟的声音带着惊慌，“老爷突然发病，大夫正在前厅诊治！”
林长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快带我去！”她转身欲走，又回头看了林疏月一眼，目光中满是复杂与担忧，“阿月，你...在这里等我。”
望着林长歌匆匆离去的背影，林疏月的手还残留着那抹温度。她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会改变一切，但她心中的那份情愫，却如雨后春笋般，再也无法抑制地生长起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