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章·残忆

白牡丹站在梳妆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脖颈。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却总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底忘了什么呢..."她轻声自语。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倒影模糊了一瞬。白牡丹瞪大眼睛——镜中的自己竟穿着一袭唐代宫装，发间簪着凤纹银簪，正用含泪的眼睛望着她。

"啊！"她惊叫后退，打翻了香水瓶。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幻象消失了。白牡丹喘息着扶住梳妆台，心跳如鼓。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窗外雨声渐大，她想起那个叫长孙明昭的银行家。他的眼神太过熟悉，仿佛能穿透灵魂。还有他问的那句话——"我们似曾相识？"

白牡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她取出卸妆棉，却在碰到脸颊时愣住了——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华新银行顶层办公室，长孙明昭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半块龙纹玉佩。这是他今早在西装内袋里发现的，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来历。

玉佩残缺的边缘闪着微弱的青光，仿佛在呼吸。每当他触碰它，脑海中就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宫墙、鲜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参座，杜先生到了。"秘书敲门道。

长孙明昭皱眉："哪个杜先生？"

"杜月笙杜先生。"秘书压低声音，"他说有要事相商。"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让长孙明昭胸口发闷。他将玉佩塞回口袋："让他进来。"

杜月笙拄着手杖缓步而入，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长孙明昭却本能地绷紧了神经，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枪，但他一个银行家怎会随身带枪？

"长孙参座别来无恙啊。"杜月笙在沙发上坐下，手杖横放在膝上。

"杜先生认错人了。"长孙明昭冷淡道，"我只是个银行经理，不是什么'参座'。"

杜月笙眯起眼睛："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他话锋一转，"听说长孙先生昨晚去了百乐门？"

口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长孙明昭面不改色："偶尔放松而已。"

"白牡丹那丫头唱得不错吧？"杜月笙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这种风月场所的女子，还是少接触为妙。"

长孙明昭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愤怒："杜先生专程来，就为了说这个？"

杜月笙站起身，突然凑近："长孙先生可知道，最近上海滩不太平。日本人在找一样东西..."他的手杖有意无意地点在长孙明昭放玉佩的口袋位置，"一块古玉。"

两人目光交锋，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花迸溅。最终杜月笙后退一步，戴上礼帽："打扰了。对了..."他在门口回头，"今晚法租界有场古董拍卖会，或许长孙先生会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