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刺得萧云容眼睛生疼。百乐门舞台上的她握着话筒，却发不出声音。这是第几次轮回了？五次？十次？每一次选择都导向更悲惨的结局。

台下的杜月笙眯起眼睛，手指不耐烦地敲打桌面。松本大佐的右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而长孙明昭——她的曜郎——正用那双看穿千年的眼睛凝视着她，唇形无声地说着："唱。"

萧云容深吸一口气，开口却是《长恨歌》中最凄厉的那段："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歌声中，她手腕上的条形码印记突然灼烧般疼痛。全息界面不受控制地弹出：

【警告：时空紊乱加剧】

【轮回次数：9】

【剩余能量：12%】

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已接近真相。继续探索将导致系统强制重置。"

萧云容强忍剧痛，歌声未断。她看到长孙明昭的左手在桌下做了个手势——前世东宫的暗号：准备行动。

就在最后一个音符将落未落之际，百乐门的大门被猛地踹开。一队日本宪兵冲了进来，枪口对准舞台。

"白牡丹小姐，"为首的军官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奉松本大佐之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台下的松本脸色骤变："八嘎！我没有下过这样的..."

枪声打断了他的话。军官毫不犹豫地开枪，松本胸口绽开血花，重重倒在桌上。杜月笙猛地站起，却被身后的保镖按住了肩膀。

混乱中，萧云容看到那军官摘下了帽子——是阿四！他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右手腕上的条形码印记泛着血红色的光。

"监督者二号接管任务。"阿四的声音突然变成冰冷的机械音，"实验体出现异常，准备回收。"

长孙明昭突然拔枪，子弹精准命中阿四的眉心。但阿四只是晃了晃，伤口处流出银色的液体，继续向前走。

"没用的，长孙参座。"阿四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这只是个载体。系统无处不在。"

萧云容感到龙纹玉佩在胸前剧烈震动。她一把扯下项链，玉佩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吞噬周围的星辰。

"看到了吗？"阿四——或者说系统——张开双臂，"这就是真相。你们所谓的千年轮回，不过是这个黑洞的时空涟漪。而你们..."他冷笑，"只是实验皿中的微生物。"

长孙明昭跃上舞台，将萧云容护在身后："什么实验？"

"情感实验。"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宏大，"高等文明想了解，爱情能否超越时空。所以选择了你们——历史上最著名的悲剧情侣之一。"

萧云容脑中闪过无数记忆碎片：东宫的初见、掖庭狱的等待、民国重逢的惊喜...原来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为什么是我们？"她声音发抖。

系统投影变换，显示出唐代长安的立体图像："因为你们的爱情能量足够强烈，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可追踪的痕迹。"图像放大，聚焦在东宫政变那夜，"尤其是那一刻，你们的情感波动创造了微型时空奇点。"

长孙明昭握紧萧云容的手："所以无论我们怎么选择，都逃不出这个循环？"

"理论上是的。"系统突然人性化地叹了口气，"但你们创造了奇迹。九次轮回，情感能量持续增强，已经干扰了主系统的运行。"

龙纹玉佩的光芒越来越强，星图中心出现一个闪烁的红点。萧云容突然明白了："这是出口，对吗？"

"聪明。"系统赞许道，"但通过它需要代价——你们必须放弃所有前世记忆。没有记忆，就没有情感锚点，实验就会终止。"

长孙明昭脸色煞白："你是说...我们会忘记彼此？"

"不仅如此。"系统投影显示出两个平行时间线，"你们将被送回各自的时代，永远不再相遇。这是打破循环的唯一方法。"

萧云容看向长孙明昭，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痛楚。忘记千年的等待与重逢，比死亡更残忍。

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