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恋凡尘

西周宣王年间，织女星在天河边浣纱，忽见人间有头牛妖驮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跑，牛背上的布包滚出半块发霉的饼——正是被天蓬改良过的「耐饥饼」。她指尖的金梭忽然发烫，在云锦里织出「董永」「牛郎」两个名字，却不知这两个凡人，将与她的干妹妹张紫初，织就两段纠缠天地的情劫。

张紫初（七仙女之一）初落凡尘时，正逢董永在槐荫树下卖字。她闻着他袖口的墨香，错把「之乎者也」听成「桃之夭夭」，便用金钗换了他写的「宜室宜家」四字，贴在土地庙的破墙上。董永见她发间沾着云霞，笑问：「姑娘可是从织女星的云锦里裁出来的？」她歪头答：「我是从父皇的御膳房逃出来的，听说人间的炊饼比瑶池的仙饼香。」

两人在月老祠前盟誓那日，张紫初用柳枝蘸着银河水写婚书，却惊起祠角的「姻缘蛛」，蛛网上竟映出她与董永的三世因果：上一世他是补天石旁的守石猴，她是给石猴送桃的仙童；再上一世他是淮水边的渔夫，她是替他补网的蚌精。「原来我们早就在轮回里打过照面。」她笑着将婚书折成纸船，纸船竟化作真船，载着两人漂过开满「还魂花」的陈塘关。

此事传入天庭，张百忍正在用天蓬送的「九齿锅铲」炒仙丹，锅铲「当啷」落地：「当年天蓬把炼丹炉改成烤炉，我就该想到，这规矩迟早要被这群小辈砸破！」他提着「天规卷轴」下凡，却在看见董永补丁摞补丁的青衫时顿住——那布料上的针脚，竟与他当年做寨主时妻子补的一模一样。

「你可知人仙殊途？」张百忍的袖袍掀起狂风，吹得婚书碎成齑粉。董永却挺直脊梁：「小婿只知，您当年收留八百流民时，也没问过他们是仙是凡！」话音未落，张紫初的仙骨化作金光四散，她跌进董永怀里，发间的云霞变成了凡人的乌发，却笑得比天上的星子还亮：「这样也好，我便能陪你吃遍人间炊饼了。」

与此同时，牛郎正被牛妖骗去挑水——那牛妖正是袁洪座下的「通臂白猿」所化，为报当年山海图之仇，故意引牛郎撞破织女洗澡。织女见他脚下沾着陈塘关的「避水沙」，金梭突然织出「哪吒」二字，方知此劫早有天定。她用云锦给两个孩子做襁褓时，襁褓竟自动吸来天河的露水，化作能治百病的「甘露丸」。

张百忍囚禁织女时，织女在织机上织出「鹊桥图」，每到七夕便有喜鹊衔来人间的「相思线」补图。董永寿终前，将张紫初送的金钗埋在他们种的「同心树」下，次年竟长出能结仙饼的树，饼上印着「天规破处，方见真心」八字。张紫初摸着树皮上的猴形纹路轻笑：「原来那守石猴，终究等到了送桃人。」

后世在《天仙配》里唱：「董郎骂天惊玉帝，七女织霞补情天」，却不知织机旁的废布堆里，藏着张百忍偷偷改过的天规——「凡人与仙相恋，若能熬过三世烟火，便许位列仙班」。而那被牛妖骗的牛郎，后来成了「人间月老」，用织女给的金梭替凡人牵线，线的一端系着相思，另一端总缠着点「混沌魔猿」的猴毛——那是从花果山顺来的，据说是能打破一切枷锁的「不羁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