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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山

黑神话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的老和尚正给小和尚编花环,忽听檐角铜铃响了三下。「该担水了。」老和尚往小和尚竹篓里塞了把炒栗子,「路过松树林时,替为师数一数那株五百年的古松,今年结了多少松塔。」

小和尚蹦跳着出了庙门,走到松树林却见三只灰扑扑的小松鼠抱着栗子打滚——正是他今早偷偷喂过的「麻团」「雪球」和「煤球」。他放下竹篓数松塔,数到第七十九个时,忽然听见林外传来呵斥:「又是你们偷栗子!」猎户举着弹弓追来,小松鼠慌不择路撞上树干,接连掉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麻团!」小和尚扑过去抱起松鼠,发现它们只是被吓晕,尾巴尖还卷着半颗没吃完的炒栗子。他想起老和尚屋里的「还魂草」,忙摘了片松针含在嘴里当哨子吹,惊起一群山雀掠过猎户头顶。猎户揉着被扑打的眼睛嘟囔:「邪门了......」扛着弹弓走了。

小和尚用还魂草汁喂醒松鼠,回到庙里时,老和尚正就着月光抄经,案头摆着三只用松塔雕的小松鼠。「数清松塔了?」「没数清,」小和尚把湿漉漉的竹篓藏在身后,「但数清了三件事——麻团尾巴有十三道环,雪球左爪缺块毛,煤球偷栗子时会磕头。」

老和尚放下狼毫,指了指供桌上的《百喻经》:「今日便讲『愚人集牛乳喻』......」小和尚却掏出颗松塔放在经书上,塔尖沾着点松鼠毛:「师父,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他没担水,没数松塔,却救活了三只被吓『死』的松鼠......」

老和尚忽然轻笑,用朱砂笔在松塔上画了三道圈:「这故事该这么讲——后来小和尚把松鼠藏在钟楼里,每天偷喂半块米糕,直到它们长出能敲钟的爪子。」话音未落,梁上突然掉下三颗栗子,砸在经书上滚成三角,倒像是三只小松鼠在调皮地摇头。

这个版本的故事没能写进《百喻经》,却成了庙门前老槐树上的「松鼠传说」。每当山风掠过松树林,总能听见细碎的铃铛声,像是有小爪子在敲钟;而香客们供奉的栗子堆里,偶尔会发现带着三道红圈的松塔——那是老和尚与小和尚给故事续的「活扣」,让每个听故事的人,都能在死循环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只「没被打死的小松鼠」。

(用松鼠打破「担水-数松塔」的循环,以朱砂圈、松塔信物制造开放式结局,暗合「故事本无定数,生机藏在转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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