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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

黑神话

黄帝与刑天的纷争起于天地秩序之争。刑天本是炎帝麾下战神,生得铜头铁臂,常持干戚踏碎不周山的玄冰为族人取火。那日黄帝在涿鹿铸鼎,鼎成时金光冲霄,刑天误以为是黄帝要独霸火源,持斧杀至轩辕丘,声如洪钟:「尔等以鼎镇火,让北方寒民如何取暖?」

黄帝按住腰间的轩辕剑,劝道:「鼎乃天下之器,非一人一姓所能私占。待鼎成之日,自会分火于诸族。」刑天不信,挥斧劈向铸鼎台,火星溅在黄帝龙袍上烧出焦洞。黄帝无奈抽剑相迎,双剑相交时竟震碎南天云霞。战至常羊山巅,刑天一斧劈断黄帝冕旒,黄帝却趁其力老之际,以剑诀斩落其头颅。

头颅滚落时撞开山石,竟现出炎帝当年藏在此处的「火云洞」,洞中火种瞬间喷涌而出,将常羊山烧成赤红色。黄帝大惊,忙命人以息壤封火,却见刑天无头的身躯突然直立,双手摸索着拔起常羊山作为盾牌,以肚脐为眼、双乳为口,发出闷雷般的怒吼:「头可断,火不可绝!」他的血液渗入泥土,化作赤色藤蔓缠绕息壤,竟阻住了火势蔓延。

女娲途经昆仑山时,见常羊山方向红光冲天,掐指一算叹道:「此乃火德之争,亦是神民之劫。」伏羲以河图推演后皱眉:「刑天虽失头颅,执念却与火灵相融,若任其暴走,恐焚尽九州草木。」两人降至战场,见刑天正以乳口喷出火焰灼烧黄帝的应龙旗。女娲轻挥藤条,在其胸前点出「心窍灵眼」,柔声说道:「火非凶器,乃生民之本。你看这山下,百姓正以鼎中火种烹煮粟米。」

刑天低头望去,只见轩辕丘外的人族部落里,男女老幼正围炉而坐,鼎中飘出的饭香混着松木香。他的「心窍眼」突然映出炎帝教民用火的场景——当年在姜水之畔,炎帝正是用这样的火,烤热了寒夜里的兽皮,煮熟了难以下咽的野果。怒火渐消,刑天扔下常羊山,拾起掉落的干戚,朝着火云洞方向跪下:「炎帝在上,刑天...错怪了。」

黄帝走上前,解下腰间的「火德腰带」系在刑天腰间:「若念及北方寒民,可持此带前往幽都,那里的地火可暖万载冰川。」刑天摸着腰间跳动的火纹,乳口开合间发出瓮声:「今日失头,方知天地非只一隅。我便以身为柱,镇住这地火,让寒民永不冻毙。」说罢扛着干戚踏入火云洞,身后的赤色藤蔓竟长成了能吞吐火焰的「火桑树」,每到秋冬便结出暖如春日的红果。

后来人族在常羊山立「无头战神祠」,祠中刑天像的双乳处刻着铭文:「纵失头颅,心火不熄」。黄帝铸九鼎时,特意取了刑天身上的火灵融入「北方玄鼎」,鼎成之日,远在幽都的刑天竟感应到鼎中火种的跳动,以肚脐眼望向天际,乳口发出长笑:「好个天下共火!」这笑声随火光传遍九州,从此人族皆知,有位没头的战神,正守着地底最温暖的火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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