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刘家庄园时,宋亚轩透过车窗数着那些整齐排列的法国梧桐。十八棵,和他调查的结果一致。这个细节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至少情报的这部分是准确的。
"夫人,到了。"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宋亚轩迈出车门时刻意放慢了动作,让白色西装裤下修长的腿部线条完全展露。他知道二楼窗口有人正在观察自己——刘耀文,刘家独子,他名义上的"继子",同时也是个和他同龄的22岁青年。
"荒唐。"宋亚轩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他抬手整理了一下珍珠袖扣,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了闪。表是今早刘父亲手为他戴上的,说是"新婚礼物"。
管家领着宋亚轩穿过挑高六米的大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老爷临时有会议,晚上才能回来。"管家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审视,"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刘少爷在等您。"
宋亚轩轻轻点头,跟着管家走向二楼会客厅。红木门被推开时,他闻到了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昂贵又冷冽,像这个房间的主人。
刘耀文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白衬衫下的肩胛骨线条分明。听到开门声,他慢悠悠地转身,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这就是我的'小妈'?"他上下打量着宋亚轩,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父亲的口味真是...令人意外。"
宋亚轩面不改色地接受着这道审视的目光。他早就研究过刘耀文的资料——刘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常春藤名校毕业,表面玩世不恭实则手腕强硬。照片上看过无数次的脸,此刻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竟然比想象中更加...生动。
"刘少爷。"宋亚轩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以后请多关照。"
刘耀文走近几步,宋亚轩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年轻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和威士忌的气息形成一种危险的压迫感。
"22岁就当人后妈,"刘耀文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呼吸喷在宋亚轩敏感的耳廓上,"宋亚轩,你到底给我父亲下了什么蛊?"
宋亚轩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爱情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不是吗?"他抬头直视刘耀文的眼睛,"就像你现在这个态度...是在嫉妒你父亲,还是在嫉妒我?"
刘耀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直起身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意思。"玻璃杯被重重放在茶几上,"晚餐七点,别迟到...小妈。"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一把小刀扎在宋亚轩心上。但宋亚轩只是微笑,看着刘耀文大步离开的背影,直到听见房门被甩上的巨响。
管家尴尬地咳嗽一声:"刘少爷他..."
"没关系。"宋亚轩走向方才刘耀文站过的位置,窗外正对着花园里的玫瑰丛,"年轻人嘛,总要有个适应过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窗台,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威士忌的酒渍。宋亚轩盯着自己指尖的湿润,突然想起资料里提到刘耀文是左撇子——而刚才他分明是用右手拿的酒杯。
"有趣。"宋亚轩轻声自语,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真丝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
傍晚六点五十分,宋亚轩已经坐在餐厅里。他换了一身墨绿色丝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翡翠胸针——那是刘家的传家宝,今早刘父亲手为他别上的。烛光映照下,他的侧脸像一幅精心勾勒的工笔画。
刘父坐在主位,六十岁的商业大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只有眼角的皱纹泄露了岁月的痕迹。
"耀文呢?"刘父皱眉看向管家。
管家刚要回答,餐厅门被推开。刘耀文穿着黑色衬衫走进来,领口敞开三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抱歉,睡过头了。"他漫不经心地拉开宋亚轩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在父亲为宋亚轩布的菜上停留了一秒。
刘父的脸色沉了下来:"今天是你宋叔叔第一次在家吃饭,你就这个态度?"
"宋...叔叔?"刘耀文挑眉看向宋亚轩,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我以为该叫小妈?"
宋亚轩正用小勺轻轻搅动面前的汤,闻言抬头,对刘耀文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称呼不重要,耀文想怎么叫都行。"
"看看人家的气度!"刘父拍了拍宋亚轩的手背,转向儿子时眼神又严厉起来,"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刘耀文嗤笑一声,伸手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我倒是很好奇,父亲是怎么认识...宋叔叔的?"
刘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商业酒会上。亚轩是杨氏集团的公关总监。"
"哦?"刘耀文晃着酒杯,目光锁定宋亚轩,"杨氏...就是上个月突然破产的那个杨氏?真巧啊,破产不到一周,公关总监就嫁给了我父亲。"
宋亚轩的勺子轻轻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放下餐具,用丝巾擦了擦嘴角:"商场如战场,起起落落很正常。"他抬眼与刘耀文对视,"倒是耀文这么关心我的过去...让我受宠若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谁都不肯先退让。烛光在宋亚轩眼中跳动,像两簇小小的火焰。
"够了!"刘父重重放下酒杯,"耀文,向你宋叔叔道歉。"
刘耀文靠向椅背,突然笑了:"抱歉,宋...叔叔。"他故意拉长音调,"我只是好奇,您这样年轻有为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我父亲?"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刘父的脸色变得铁青,而宋亚轩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指尖在桌下微微发颤。
"有些人就像老酒,"宋亚轩轻声说,目光扫过刘耀文手中的红酒,"越陈越香。"他突然转向刘父,眼神变得柔软,"而且...你父亲很温柔。"
刘耀文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他猛地站起身,酒杯被带倒,红酒在白色桌布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我吃饱了。"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下,回头对宋亚轩露出一个假笑,"对了小妈,明天我要带朋友来家里开派对,记得让厨房多准备些吃的...毕竟这是你作为女主人的职责,不是吗?"
门被甩上的巨响在餐厅里回荡。刘父尴尬地握住宋亚轩的手:"别介意,这孩子从小被他妈惯坏了。"
宋亚轩摇摇头,体贴地为刘父添了杯酒:"没关系,我会和耀文好好相处的。"
晚宴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宋亚轩优雅地应对着刘父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发出恰到好处的轻笑。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刘耀文留下的空座位,以及那滩渐渐干涸的红酒渍——像血,又像某种无声的宣战。
回到卧室后,宋亚轩锁上门,终于卸下所有伪装。他扯开领结,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跳出来:
"进展如何?"
宋亚轩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回复道:"已成功进入刘家。刘耀文比预计的更难对付。"
对方很快回复:"别忘了你的任务。时间不多了。"
宋亚轩关掉手机,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年轻人有着完美的五官和优雅的体态,但眼睛里却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慢慢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留下的,也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全部理由。
与此同时,别墅另一端的卧室里,刘耀文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屏幕上显示着宋亚轩的资料——太过完美的简历,就像精心编织的谎言。他放大一张宋亚轩出席商业酒会的照片,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
"有趣..."刘耀文喃喃自语,"破产公司的公关总监戴得起三百万的手表?"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我要宋亚轩的所有资料,特别是他和杨氏集团的真实关系...还有,查查他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挂断电话,刘耀文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宋亚轩卧室的灯光。窗帘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剪影,似乎在...换衣服?
刘耀文猛地拉上窗帘,心跳不知为何快了几拍。他烦躁地扯开领口,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宋亚轩..."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我都会揭穿你。"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给刘家庄园镀上一层冷冽的银光。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两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一场危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