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六十八岁，脑中风偏瘫。
为了照顾她，我辞去了在外地的工作，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城。最难的是，她总是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和抗拒，尤其是对我，仿佛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那天我给她换衣服，她突然一把推开我，眼神里带着惊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走开！别碰我！”
那一刻，我感到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1.
她又这样了。
自从中风后，她的情绪就像坐过山车，时而平静，时而暴躁。尤其是看到我，总会流露出一种抵触情绪。
“妈，我给你换件衣服，出汗了。”我尽量放柔声音，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她猛地缩回身体，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死死抓住床单，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别碰我…别碰我…”
我僵在那里，手足无措。
她不是一直这样的。记忆里的妈妈，是那个永远带着温暖笑容，会给我讲故事，给我织毛衣的人。我们曾经那么亲近。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疏远了呢？好像是从我考上大学，去了外地开始。每一次回家，都能感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她的话越来越少，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不在身边，她不习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我试着再次靠近她：“妈，是我，小溪啊。”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又被那种抗拒所取代。她开始挣扎，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因为身体不受控制，反而弄乱了被子。
我赶忙上前想帮她整理，她却更加激烈地反抗，甚至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朝我挥舞。
“妈！”我忍不住喊出声。
门被推开了，是护理阿姨。她看了看我和我妈剑拔弩张的气氛，叹了口气。
“王女士，您别激动，这是您女儿啊。”护理阿姨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试图安抚我妈。
我妈看到护理阿姨，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眼神依然警惕。
护理阿姨低声对我说：“她今天情绪不太好，可能是因为您回来了。她最近总念叨着以前的事情，好像…好像有什么心事。”
心事？我妈有什么心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现在看来，我错了。
护理阿姨帮我妈整理好衣服，又给她喂了点水。我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
等我妈睡着后，我坐在床边，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我回来是为了照顾她，可我的出现似乎成了她的负担。这让我感到无比挫败。
我决定，要弄清楚她到底怎么了。那些“以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抗拒？
这个小城，承载了我童年所有的记忆，也埋藏着我与母亲之间那些未解的谜团。
2.
我沿着熟悉的街道走着。小城的 변화不大，只是路边的老店换了招牌，树更粗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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