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夜奔

暴雨在鎏金螭龙脊兽上撞成血雾，沈倾容的裙摆扫过屋脊琉璃瓦，玉衡的星盘在身后织就光网。当第五道惊雷劈碎角楼时，她看见太庙方向腾起的青烟凝成蘑菇云状——这是青铜匣吞噬物质时特有的坍缩效应。

"还剩十七小时二十八分。"

玉衡的蓝翼凤尾蝶吞吃着雨滴，蝶翅振频在瓦当上刻出倒计时。沈倾容的怀表链子缠住望柱，表盖映出的故宫三维图里，太和殿正被青铜纹路蚕食成机械骨骼。

密道入口的汉白玉貔貅突然睁眼，翡翠瞳孔射出激光束。沈倾容迅速翻滚避让，袖中不慎跌出的纳米修复剂泼在兽首，瞬间催生出赛博格般的机械触须。玉衡的星盘碎片划过雨幕，二十八星宿投影突然扭曲成基因图谱。

"走坤位！"

沈倾容撞开暗门时，虎口的螭龙纹正在渗血。密道石壁渗出环氧树脂的酸味，青砖缝隙里嵌着带条形码的青铜残片。当紫外线扫过第三块砖时，她看见了老张的工牌——塑封卡片被时空之力撕成两半，现代那半沾着三百年前的血渍。

子时的更漏声突然变成地铁报站广播。沈倾容在岔路口扶墙喘息，掌心摸到的壁画颜料竟是丙烯酸树脂。画中初代监正手持的星轨仪，分明是她修复过的商周青铜圭表，而圭表投影正在地面积水中显出血红代码。

"你猜这迷宫有几重时空？"

玉衡的白绫缠住她脚踝，将人拽离突然开裂的地面。沈昭看见裂缝深处闪烁着故宫地库的日光灯，青铜匣的螭龙纹路正顺着电缆攀爬，把太庙的楠木梁柱改造成集成电路板。

萧景珩的机械臂穿透砖墙时，钨钢手指擦过沈倾容耳际。男人面具的裂缝里渗出银灰色纳米虫，在地面汇聚成老张惊恐的脸："快毁掉核心...在陆沉舟的..."话音未落便被雨点击碎。

"这边！"

玉衡的星灯撞开暗室石门，沈倾容在暗室弥漫硫磺味中打了个喷嚏。满室青铜镜映出无数个自己，每个镜中人的怀表时间都不相同。当她触碰中央的螭龙镜时，镜面突然变得柔软——这是她在现代实验室合成的记忆金属。

"破军星君，选个喜欢的时空吧。"

玉衡的凤尾蝶停在镜框，蝶翅扇动的磷粉让铜镜开始播放走马灯：穿着宇航服的先帝用激光剑切开星舰舱门；陆沉舟在故宫地库调试青铜匣；而最边缘的镜中，现代的自己正被坍塌的展柜压住右手。

卯时的晨光射入暗室时，沈倾容在镜阵中央挖出了青铜匣核心。齿轮咬合的瞬间，所有铜镜突然播放同一画面：萧明翊站在龙脉火山口，手中的遥控器闪着"自毁"红光。而火山深处埋着的，竟是艘印着"陆沉舟01"的星际战舰。

"第99次实验失败。"

机械音从地底传来时，沈倾容的怀表开始慢慢融化。珐琅彩绘的星宿变成蠕动的代码，表盘裂痕处伸出数据线刺入她手腕。当青铜匣核心被强行嵌入心口时，她看见玉衡的白绫下渗出机油——那根本不是眼睛，而是两枚微型摄像头。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沈倾容握着半融化的怀表，听见三百年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同时开口："坐标40°26'..."话音未落，整座王府开始像素化崩解，瓦当上的螭龙纹路重组为英文警告：System Overl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