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我在学校周边找了好几份兼职,依旧入不敷出。家里堆积的医药费单据像一座即将倾倒的高塔,压得我喘不过气。
那天夜里十一点,我从咖啡店下班,雨下得很大。冷风裹着雨滴拍在脸上,刺痛得厉害。我没有伞,只能缩在屋檐下等雨小些。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上车。"男人言简意赅,声音低沉。
我愣住了。这人是咖啡店的常客,每次都点一杯不加糖的美式,然后在角落的位置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店里的女孩子都偷偷讨论过他,称他为"冰山医生"。
"我没有恶意。"他补充道,"只是看你没带伞。"
犹豫再三,我上了车。雨珠顺着头发滴到座椅上,我不安地缩在角落。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林小夏。"
"林小夏,你需要一份新工作。"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我猛地抬头看他。
"我观察你有段时间了,你很聪明,做事麻利。我需要一个私人助理,工作不复杂,主要是整理资料、安排日程。"他递来一张名片,"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名片上简单几个字:顾修远,协和医院,心外科主任。
第二天,我接受了这份工作。薪水是咖啡店的三倍,工作时间也灵活得多。我以为自己捡到了天上掉下的馅饼,却不知道这馅饼里还藏着更复杂的滋味。
顾修远今年三十五岁,是医院里年纪最轻的科室主任,也是最受护士们"敬而远之"的医生。不苟言笑,做事一丝不苟,能把实习生训哭的本事在全院出了名。
我第一天上班就出了洋相。
他要求我帮他准备学术会议的资料,我把所有文件按时间顺序整理好,却被他当场否决。
"按重要性排序,不是时间。"他冷冰冰地说,眼里满是失望,"你连这都不懂?"
我咬着嘴唇重新整理,心里暗骂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正当我埋头苦干时,一个纸袋轻轻放在我面前。
"吃点东西。"他说就走了,留下我和一袋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面面相觑。
这是顾修远式的道歉方式吗?我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软糯的肉馅在嘴里散开。挺好吃的,可惜不知道从哪里买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逐渐适应了他的工作节奏。白天帮他整理文献资料,晚上有时候需要陪他去医院加班。那段时间,我的课业也没落下,甚至成绩还上升了——因为在他办公室等他的时候,我有大把安静的时间可以学习。
一个月后的周五,他突然问我:"学费交了吗?"
我愣住了:"还没..."
家里的情况很糟糕。爸爸患病已经两年,妈妈为了照顾他辞去了工作。这学期的学费,我正在想办法。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我收到了学校的信息,显示本学期学费已缴清。我立刻给顾修远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依旧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