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名直接参与殴打张明辉的管教人员被刑事拘留，涉嫌故意伤害罪；拘留所所长和副所长被免职；负责篡改记录的工作人员被立案侦查。同时，市公安局对全市拘留所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多处管理漏洞和违规行为。

对于张丽和张家人来说，这些处理无法抚平失去亲人的痛苦，但至少真相大白于天下，哥哥的死没有被随意掩盖。

市政府向张家正式道歉，并给予80万元人道主义赔偿。同时，市公安局承诺全面改革拘留所管理制度，增加透明度，加强对执法人员的培训和监督。

这起事件还推动了一项新规定的出台：拘留所必须在24小时内通知被拘留人员的家属，并允许被拘留人员联系亲友和律师；同时，拘留所内必须全面安装高清监控设备，录像资料至少保存三个月。

王志远的自媒体账号在事件平息后被恢复，他继续关注类似的社会不公现象。那位提供内部消息的匿名人士虽然没有公开身份，但他的勇气为真相的揭露提供了关键助力。

张丽在北京待了近三个月，终于可以带着哥哥的骨灰回家了。临行前，她对王志远说："如果没有你，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王志远摇摇头："是你一直没有放弃，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回到河南老家，张丽将哥哥的骨灰安葬在村后的山坡上。墓碑上刻着简单的字："张明辉（1990-2014），生命的价值不因死亡而消逝"。

六、波澜未平的水面

事件平息后的一年里，拘留所的改革确实在推进。全国多个城市也借鉴了这次事件后出台的新规定，加强了对执法场所的监管。但这一切都来得太晚，无法挽回张明辉的生命。

三名直接责任人最终被判处三至七年不等的有期徒刑。拘留所原所长因渎职罪被判处缓刑。对许多人来说，这些惩罚似乎不足以匹配一条无辜生命的代价。

张丽用赔偿金在县城买了一套小房子，开了一家小杂货店。她把哥哥生前照片放在柜台后面，每天对着它说说话。有时，她会想起那段在北京追寻真相的日子，尽管痛苦，但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坚持。

王志远继续他的自媒体工作。张明辉案的报道为他赢得了更多关注和尊重，但他明白，类似的事件仍在发生，只是大多数都湮没在信息的洪流中。

一年后的忌日，张丽、王志远和几位当初帮助过他们的人在北京为张明辉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纪念活动。他们站在一起，沉默地点燃蜡烛。

"你知道吗，"一位参加纪念的律师说，"自从这个案子之后，我接到了更多关于执法不当的求助。人们开始相信，真相是可以被揭露的。"

王志远点点头："每一次真相的胜利，都让下一次真相的追寻变得不那么艰难。"

张丽望着蜡烛的火光，轻声说："我哥哥是个很简单的人，他只想在这座城市好好工作，赚点钱，然后回家。他不知道自己的死会带来什么改变，但我希望他知道，他没有白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