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陈明远小心地拆开信封。信中的内容让他大为震惊:

"敬告北方长官:

我周卫国,现任国民党特别行动组组长,有意投奔贵方。作为诚意,我已安排李向阳教授及其技术资料安全通过我方封锁线。此外,我可提供贵方所需的国军部署、军备调动及未来作战计划等重要情报。

盼速复。

周卫国敬上"

这竟然是一封投诚信!周卫国不是在两头下注,而是已经决定了立场。

陈明远迅速将信封重新封好,心中思绪万千。如果周卫国真的投诚,那么这次行动的性质就全不同了。他不仅要护送李向阳和技术资料,还要确保周卫国这个潜在的高级情报来源的投诚通道畅通。

夜色渐深,陈明远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起来,摇醒李向阳,示意他保持安静。

脚步声在仓库门外停住了,随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同志们,是我。"

陈明远举着枪,谨慎地问:"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很早?"

"是啊,但东北的春天总是很短暂。"门外的人正确回应了暗号。

陈明远打开一条门缝,看到外面站着那个在茶馆见过的断指男子。

"我是黑山站的联络员王铁生。"男子低声说,"情况紧急,计划有变。敌人已经封锁了火车站,我们必须改道。"

"怎么走?"陈明远问道。

"北山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封锁线。我的人已经在那里准备了车辆,可以直接送你们到前哨站。"王铁生说。

陈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跟着王铁生悄悄离开仓库。小镇依然沉睡在夜色中,只有远处火车站方向传来一些嘈杂声,似乎真的有军队在那里布防。

三人沿着隐蔽的小路向北山方向前进。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来到一片树林边缘,真的有一辆伪装成农用车的军用吉普等在那里。

"上车吧,这里有军装和证件,以防万一被检查。"王铁生递给他们两套军服。

陈明远接过军服,但没有立即换上:"证件是哪里来的?"

王铁生笑了笑:"别担心,是真的。牺牲了两个国军士兵换来的。"

这个回答本该让陈明远放心,但他却从中感到一丝违和感。正规的地下工作人员通常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及行动细节,尤其是涉及牺牲的部分。

"王同志,你是什么时候接到护送我们的命令的?"陈明远试探道。

王铁生毫不犹豫地回答:"昨天下午,总部电报指示。"

陈明远和李向阳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按照周卫国的说法,他们的行动计划是被提前泄露的,而王铁生声称昨天才收到指示,这中间有明显的矛盾。

"怎么了?有问题吗?"王铁生察觉到两人的异常,问道。

陈明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这几天太紧张了。"

"理解,上车吧,前方还有一段路要赶。"王铁生做了个手势。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