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大夫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金照宸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可置信。

"生死由天，但医者当尽力而为。"父亲严肃地说，"我会尽我所能，为世子调理身体。只是治疗过程中，世子可能会感到更加不适，甚至痛苦加剧，这是好转的征兆，望世子能坚持下去。"

金照宸沉默良久，然后轻声道："多谢林大夫。我...我会配合治疗的。"

父亲留下药方和一些即时可用的药丸，嘱咐了几句，便告辞了。临走前，他悄悄对我说："绮儿，世子的病主要是心病，你要多开导他，让他愿意活下去。"

我点点头，心中暗下决心。

那天晚上，我照常去给金照宸送药。他看着碗中黝黑的药液，眉头紧皱："这么难看，想必味道也不好。"

"良药苦口。"我微笑着说，"为了您的身体，委屈您喝下吧。"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咳嗽了几声："果然难喝。"

我递上准备好的蜜饯："含一颗，可以去去苦味。"

他接过蜜饯，看了我一眼："每次都要这么麻烦你，是我的不是。"

"夫妻之间，哪有麻不麻烦之说？"我自然地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逾越，脸上一热。

他却没有表现出反感，只是轻轻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好受些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金照宸的病情在我父亲的治疗下确实有所好转。他的脸色渐渐红润，咳血的次数也减少了，虽然右腿仍然无法行走，但已经能够自己支撑身体站立一会儿了。

随着身体的好转，他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偶尔会跟我说说话，甚至会讲一些他年轻时的故事。我们的关系也渐渐亲近，虽然还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但至少不再如初见时那般生疏冰冷。

一日傍晚，我推着他在院子里散步，他突然说道："绮儿，你知道吗？最初得知自己要娶妻时，我是拒绝的。"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我觉得自己活不久了，娶妻反而会害了别人。"他仰头看向天空，"但现在我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能拒绝成功。"

我心中一跳："夫君此言何意？"

"没什么，"他微微一笑，"只是觉得，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感到心中一片温暖，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低头微笑："能照顾夫君，是妾身的福分。"

"咳，少说些客套话。"他假装咳嗽一声，"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私下无人时，唤我一声照宸便是。"

我惊讶地抬头，看到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

"照...照宸。"我小声地叫道，感觉脸上发烫。

"嗯，这样才好。"他满意地点头，"我也唤你绮儿，可好？"

"好。"

那一刻，我感到我们之间的隔阂终于彻底消融了。他向我敞开了心扉，而我也终于确信，我对他的关心与付出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