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已经用过了。"我撒了个谎。其实我什么也没吃，但看到他能吃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言，冷哼一声："随你便。"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尽可能地照顾他的起居，虽然他总是冷言冷语，但至少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大发脾气。我慢慢了解到，他的右腿因为摔伤而无法行走，胸腔内的伤更是令他时常疼痛难忍，甚至会咳血。太医们诊断，他的内伤太重，恐怕熬不过今年秋天。

第五天的晚上，我正准备就寝，忽然听到他房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随后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响。我连忙起身，披上外衣奔向他的房间。

推开门，我看到他半躺在床上，嘴角溢出鲜血，床边的茶杯打翻在地，碎片四散。

"夫君！"我惊呼一声，连忙上前。

"滚出去..."他艰难地说道，声音因疼痛而变得沙哑，"不要看我这副样子..."

我置若罔闻，迅速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父亲配的药，对止血有效，您先含一粒。"

他想拒绝，但疼痛让他无力抵抗。我将药丸放入他口中，又倒了温水给他慢慢咽下。

"咳咳...你父亲...不是郎中吗？"他断断续续地问。

"是的，他医术很好，专门治疗内伤。"我一边回答，一边帮他整理被褥，"这药是他让我带来的，说是对您的病情或许有帮助。"

药效似乎很快显现，他的咳嗽渐渐减轻，脸色也好转了些。

"倒是有几分效果。"他靠在床头，语气稍缓，"你父亲确实有几分本事。"

"父亲说，若您愿意，他可以亲自来为您诊治。"我小心地说道，生怕刺激到他。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道："有用吗？太医院的人都说我命不久矣了。"

"至少可以减轻痛苦，不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而且，谁能说一定没有转机呢？"

他注视着我，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些："你倒是个乐观的姑娘。"

"我只是觉得，既然还活着，就不应该放弃希望。"

他转开视线，长叹一口气："希望...我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了。"

我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心想着如何才能真正帮助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声音低沉。

"林绮。"

"林绮..."他重复了一遍，"一个好名字。"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一句类似赞美的话，尽管很平淡，但却让我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也是从那晚开始，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那么冰冷排斥，虽然依然保持着距离，但至少愿意让我照顾他了。

三日后，我父亲来到秦王府，为金照宸诊治。他细细把脉，又查看了之前太医们的诊断，最后说道："世子的伤确实严重，但并非全无救治之法。只是这药方需要精心调配，且疗程较长，需要世子保持心境平和，不可大悲大喜，更不能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