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攒攒攒，就知道攒！我们攒到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这辈子就为了攒钱活着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现实就是这样，你以为我想啊？”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试图拉我的手。

我甩开他的手，哭着说：“我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受够了你总是计算着一切！”

“你！”他被我的话噎住了，脸色变得铁青。

那晚，我们吵得撕心裂肺，把这七年来的所有委屈、不满、失望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他说我物质，说我不知足；我说他不体谅我，说他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最后，他摔门而出，我在屋里哭到嗓子哑。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冷战。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共处一室，谁也不理谁。

闺蜜小雅听说了我们的事，把我约了出来。她在深圳有一套自己的小公寓，虽然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她毕业后没多久就嫁给了她大学时的师兄，一个深圳本地人，家庭条件不错。

“你说，我们这样的日子，到底值不值得？”我喝着小雅给我泡的红茶，苦涩地问。

小雅叹了口气：“值不值得，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当初也犹豫过，但我师兄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他让我看到了希望，让我觉得未来是有盼头的。”

她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了我的心上。希望，未来，这些词离我太遥远了。我和陈宇飞，就像困在泥沼里的两只蚂蚁，越挣扎陷得越深。

“要不，你换个环境试试？”小雅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换个环境？去哪儿？和谁？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在我纠结挣扎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位新的部门经理，周泽。他三十五岁，长相斯文儒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很好。听说他是深圳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之前在国外工作了几年才调回深圳。

刚开始，我们只是工作上的接触。他对我设计的方案很认可，给了我不少指导和肯定。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很有耐心，不像陈宇飞，一开口就是数落和抱怨。

有一次加班到很晚，我一个人在公司等出租车。周泽正好也要走，看到我一个人，主动提出送我回家。

坐在他的车里，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舒服。他没有问我住在哪儿，只是淡淡地说：“女孩子一个人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路上，他跟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问了我对深圳的看法。我随口说了句，深圳的节奏太快了，压力好大。他笑了笑：“是啊，有时候我也觉得。但深圳也有它的魅力，不是吗？”

我没说话。魅力？我怎么没感受到？我只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压抑和疲惫。

他把我送到楼下，看着我进了楼道才开车离开。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周泽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灰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