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芊甚至来不及披上一件厚实的斗篷，抓起手边一件薄氅就冲了出去。
冰冷的夜风灌入她的领口，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内心的灼热。
她带着侍女，凭着对府中地形的熟悉，抄着小路，疯了一般朝后门方向奔去。
果然，在靠近青梧苑的一片假山群附近，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借着昏暗的灯笼光，匆匆前行。那身形，那步态，化成灰她都认得！
“表哥！”姚芊芊几乎是嘶吼出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朱常洵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人，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他刚要开口，姚芊芊已经冲到他面前。也不知道哪来的大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拖到了旁边的假山阴影里。
“芊芊，你做什么？”朱常洵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满是压抑的不悦。
假山后，光线愈发晦暗，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轮廓。
姚芊芊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她喘着粗气，声音因愤怒和心碎而剧烈颤抖。
“我做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勾勾地剜着他，“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地走后门……你是要去青梧苑，见那个慕容晚晴，对不对？！”
朱常洵用力甩开姚芊芊的手。他偏过头，不敢看她那双充血的眼睛，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又冷又硬，“你别管。”
他喉结滚动，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今晚的事，你就当没看见我。否则，你我都会倒大霉。”
“倒大霉？”姚芊芊冷哼一声，像一只被激怒的猫，猛地绕到他面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假山后的阴影也遮不住她眼里的讥诮与疯狂，“哼，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你爱上那个慕容晚晴了！女人的直觉不会错，你看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朱常洵的心里。
他被逼到了墙角，所有的伪装和躲闪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可笑。他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一直逃避的目光终于迎上姚芊芊，那里面混杂着疲惫、愧疚，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决绝。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骗你。”他终于承认，声音沙哑，“是。我爱她。”
他看着姚芊芊瞬间煞白的脸，心头一刺，但还是狠下心继续说，“芊芊，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会害了很多人。后果……你承担不起。”
“为什么？”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耗尽了姚芊芊全身的力气。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石地上。
“告诉我，为什么是她？偏偏是我最恨的女人！”她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颤抖，“你忘了我们过去的山盟海誓了吗？朱常洵！你说过将来要娶我的！你说过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