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遏制的酸意和怒火直冲脑门。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太子?就因为他早生了几年?
凡是他喜欢的,都要被这废物抢走!
朱常洵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子微微鼓起。他想要冲上去把那个虚伪的男人推开,想要大声宣告晚晴的所有权。
但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像是一把火,勉强压住了心头的暴虐。
他将那只裂了纹的酒杯随手放在桌案上,重新换了一只,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只是这一次,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森寒。
他举起酒杯,遥遥对着对面的朱常洛敬了一下,仰头喝下。他的舌尖轻轻顶了顶上颚,似乎在回味刚才那销魂的滋味。
朱常洛,你且先得意着。
这龙椅,这女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
宫宴散尽,夜色深沉,寒凉如水。青梧苑内,灯火明明灭灭,将晚晴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去烧水,我要沐浴。”晚晴的声音有些哑,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疲惫。
翠茵应声退下,很快便有热水送来。
晚晴挥退了所有宫女,连最贴身的翠茵也被她打发到门外守着。浴室内只剩下她一人,水汽氤氲,遮住了所有的不适与狼狈。
她将自己沉入浴桶,滚烫的热水包裹着每一寸肌肤。晚晴拿起丝瓜络,沾了点皂角,一遍又一遍地搓洗,指尖摩挲着身体,试图洗去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印记。
朱常洵的气味、朱常洵的触碰,一切都像跗骨之蛆,顽固地附着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可深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放纵与刺激。
她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身体同时拥有两个男人,这在过往无数个世界中,是头一回。她想不通,为何会是这样?那么她究竟更爱谁?
晚晴低头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瓣干花,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爱?
别逗了。
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这些身体上的纠缠,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一场逢场作戏。她不断地告诫自己,不断地麻痹自己。
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正准备起身擦拭,指尖无意间划过左肩。
嘶——
一阵刺痛。
晚晴心头一跳,连忙侧过身,对着旁边的铜镜照去。
只见圆润白皙的肩头上,赫然印着两排整齐的牙印,皮肉翻卷,渗着丝丝血迹,在一片雪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该死!”晚晴低咒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那个属狗的朱常洵!他是疯了吗?咬这么深?
这要是让朱常洛看见了,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太子妃还没当上,要是先扣上一顶秽乱宫闱的帽子,别说完成任务了,这条命都得交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