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赵匡义故意停顿,那凶恶的眼神简直要将马馥雅生吞活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赵匡义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但他硬是挺直了腰杆。他要让她怕,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一步一步,朝着马馥雅走去。
脚步有些拖沓,因为疼痛,他走得不快,可那一步步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马馥雅的心尖上。
她怕了。
这个男人眼里的疯狂和暴虐,是她从未见过的。那是一头受伤后彻底被激怒的野兽,比她的弟弟马度云更要恐怖几分。
她握着板凳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她不能退。
她要保护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薛晴。
她退一步,薛晴就离地狱更近一步。
“你……你不要过来!”马馥雅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却依旧不肯示弱,“你再过来,我……我还打你!”
她将沉重的板凳再次举高,做出防御的姿态。
“薛晴是我弟媳!我绝不会让你欺负她!”
这话像是说给赵匡义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赵匡义根本不为所动,脸上那抹残忍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一个女人虚张声势的威胁,在他看来,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就是要走过去,当着她的面,把她要保护的人撕碎。他要让她看看,多管闲事的下场是什么!
“弟媳?”他嗤笑一声,满是嘲弄,“很快就不是了……”
他离她越来越近。
然而——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赵匡义太狂妄了,也太低估了背后的伤势。
刚才那一板凳结结实实砸在脊柱上,虽然没断,但早已伤了筋骨。 就在他发力想要扑向马馥雅的那一刻,左腿猛地一阵痉挛,像是被人抽去了脚筋,完全使不上力。
身体瞬间失衡。加上地面上被他刚才撕扯掉的丝绸里衣绊住了脚踝。
“咚!” 一声闷响。
不是身体倒地的声音,而是骨头撞击硬木的脆响。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赵匡义原本前冲的身体重重摔了下去,好巧不巧,那颗不可一世的头颅,笔直地、狠狠地撞在了旁边那张花梨木方桌的桌角上。
那个桌角,坚硬如铁。
鲜血,如同打开了阀门的泉水,瞬间从他的额角喷涌而出,迅速在地上洇开一滩刺目的红。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那血还在不停地流,触目惊心。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哐当。”
马馥雅手中的四脚板凳脱手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失神的两人。
她整个人都在抖,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看着地上的赵匡义,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秒钟后,她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她不敢去碰他,只是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赵匡义的鼻下。
指尖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气息的流动。
马馥雅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血色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