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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文牒

妖仙契:步步倾心

而旁边的书生孙秀先前掉在地上的折扇也忘了捡,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脸上混杂着震惊、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呀!奇闻!千古奇闻啊!宰相千金,金枝玉叶,竟当街宣言要强掳宫中内侍!

这……这简直是……是……”他本想引经据典,说点“冲冠一怒为蓝颜”之类的酸词,但一想到这事的严重性,又生生咽了回去,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

这朱雀大街……怕是要不太平咯!小生……小生还是速速离去为妙!”他弯腰捡起折扇,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缩着脖子就想往人群外溜。

方才还骂骂咧咧的张屠夫,此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刘玉娇那番话,如同重锤砸在他心上。“娘咧!这……这宰相千金是要造反不成?

这……这他娘的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啊!”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哪还敢再骂人挡道?

猛地推起独轮车,也顾不上肉会不会掉,扯着嗓子吼道:“让开!都他娘的给老子让开!老子这肉要臭了!不卖了!回家!”他一心只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生怕晚一步就被牵连进去。

恐慌如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原本拥挤的朱雀大街上,以刘玉娇等人为中心,人群像退潮般向四周散开,同时爆发出更加喧嚣的议论声浪。

“天呐!刘小姐这话……这是要捅破天啊!”

“完了完了!相府这次怕是要大难临头了!这小姐也太无法无天了!”

“啧啧啧,蓝颜祸水啊!那小太监到底什么来头?能把宰相千金迷成这样?”

“快走快走!这热闹看不得!万一官差来了,把咱们都抓去问话就糟了!”

“对对对!赶紧走!别惹祸上身!”

看热闹的闲汉们脸色煞白,互相推搡着往街边店铺里钻。

摆摊的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货物,推着车子就往小巷子里跑。

原本悠闲逛街的普通百姓也面露惊慌,拉着家人匆匆离去。

一时间,原本繁华喧闹的朱雀大街这一段,竟变得有些冷清寂静,只剩下刘玉娇一行人还站在原地

而隐在皇城深处的西偏门,虽少了正门的威严,却处处透着宫规的森然。

此刻夕阳已沉落大半,天边仅余一抹黯淡的橘红,将高耸的宫墙染成一片沉郁的暗金。

朱漆宫门紧闭,唯旁侧一扇供人通行的小角门半敞着。

杂役扛着满载的菜筐匆匆往回赶,采买的内侍一手捧着封好的药箱,一手牵着拉满绸缎的马车,车轮碾过石板路,留下一串吱呀声响,行至门前便缓缓停驻。

门前守卫森严,两队禁卫军身披明光铠、手擎长戟,肃立两侧,目光锐利如鹰。

角门旁另有两名侍卫挎刀而立,每有宫人靠近,便抬手拦住去路。

杂役忙放下担子,从腰间摸出磨得发亮的腰牌,以及文牒双手捧着递上前。

后面排队的内侍则慌忙停步,先将物件往臂弯里紧了紧,再从袖中抽出折叠整齐的文牒,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

“哪个宫的?”侍卫接过腰牌,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目光在人脸与牌面间来回扫视,声音冷得如淬了冰。

“回... ...回侍卫大哥,御膳房的,今日轮值采买蔬菜。”杂役低着头,额角渗出细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侍卫又翻了翻文牒,指尖点着末尾的朱印:“出宫时辰卯时三刻,为何此时才回?”

内侍忙躬身回话:“路上遇着西市药材铺盘货,耽搁了片刻,绝不敢误了宫规。”

如此盘问再三,确认腰牌无伪、文牒上的事由与所携物件一一对应,连出宫时登记的腰间玉佩样式都核对清楚,侍卫才将腰牌与文牒递还,沉声吐出一个“进”字。

杂役如蒙大赦,把文牒揣回袖中,捧着东西快步迈过门槛,慌忙挑起担子往里走,脚步急促得像是怕多待片刻便会碍了侍卫的眼... ...

拉货的马车更是要先卸下半扇车门,让侍卫检查车厢内是否与文牒所载一致,连车夫腰间的令牌都要仔细验过,才得以赶着马车缓缓驶入,车轮碾过门槛的“哐当”声,在这肃杀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两队禁卫军依旧肃立如雕像,目光扫过每一个进出的身影,连杂役衣角沾着的泥点、内侍袖口磨出的毛边都不曾放过。

空气中弥漫着的肃杀与压抑,仿佛连天边那抹橘红都似凝固一般,落在宫墙上,透着股化不开的沉滞。

在这样凝重的氛围下,角门旁一处不起眼的阴影里,一个肥胖的身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身上那件靛蓝色的杂役太监服早已褪色发灰,袖口与领口都被磨出了毛边。

那张堆满赘肉的圆盘脸,此刻被焦虑浸得泛着油光,几缕稀疏的头发黏在汗津津的脸上,模样狼狈至极。

一双绿豆小眼滴溜溜乱转,眼白边缘布满血丝,眼中盛满了惊惶、恐惧,还有一丝濒临崩溃的绝望。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本登记腰牌文牒的簿册,指节因用力而绷得发白,嘴里还在无声地念叨:“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这都什么时辰了…申时末眼瞅着就到了…“那两位祖宗怎么还不回来啊!可急死杂家了!”

德安伸长脖子,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使劲张望,每一次有人影晃动,他都心头一紧,待看清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又失望地垮下肩膀,脸上的肥肉都跟着耷拉下来。

“林姑娘啊林姑娘……你可千万别出岔子啊……杂家这条老命可都系在你身上了……”他越想越怕,小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泪花,“你说你……偏要带那位看着就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出去……

杂家千叮万嘱,让你申时末前一定赶回来,这倒好……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要是……要是一个都没回来……或者少了一个……”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可怕的画面,禁卫军统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近在眼前,手中的腰牌文牒与人数对不上号的瞬间,自己便像头待宰的肥猪般被拖拽而去。

寒光一闪,咔嚓一声……身首异处!血溅五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滚落在尘土里,双眼瞪得溜圆,死不瞑目!

“嘶——”德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肥肉都跟着哆嗦了一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肥厚的脸颊,试图驱散那恐怖的想象,“呸呸呸!乌鸦嘴!不会的不会的!林姑娘吉人天相……那位小公子看着也是个有福气的……一定能回来!一定能!”

就在他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清冷虚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德安公公。”

“哎哟妈呀!”德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差点原地蹦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心脏“砰砰”狂跳,眯起小眼睛细细辨认——那身形,那气质!这不是跟着林月出去的那位“公子”吗?

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手拍着胸口,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意,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哎哟喂!我的公子爷!您可算回来了!可把杂家给急坏了!”

德安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藏不住的焦急,圆盘脸上油光光的汗珠顺着肥厚的下巴往下淌,“您瞧瞧这天色!日头都快沉到西山后头了!

杂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回来了,就怕您二位在宫外玩得尽兴,一时忘了时辰,宫门要是真落了钥,到时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脑袋搬家都算轻的!”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伸长脖子,目光急切地越过苏玥单薄的肩膀,朝着她身后朱雀大街的方向拼命张望寻找林月的身影。

然而,苏玥身后空空如也,只有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德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传来!

他猛地转回头,这才注意到苏玥的状态极其糟糕。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色,但那灰蓝色太监服下的身体微微颤抖,纤细白皙的指尖死死攥着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呼吸都比出宫时急促沉重得多,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虚弱感。

德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惊恐:“公……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呃,隔着面具杂家都感觉您脸色不好!

还……还有……林……林姑娘呢?她……她怎么没跟您一道回来?

是……是不是出……出什么事了?”他一边问,一边紧张地搓着手,小眼睛死死盯着苏玥,生怕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

苏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和疲惫:“德安公公……林姐姐带我进了绮梦楼后,中间出了些变故……

后来…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回程这一路,也始终没见着她的影子……”

“绮……绮梦楼?”德安听到这三个字,仿佛被惊雷劈中,嘴唇哆嗦着,小眼睛里满是绝望。

“他当然知道绮梦楼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城里最顶尖、也是最烧钱的销金窟!

里面一掷千金的豪客比比皆是,一顿饭、一场歌舞、一个姑娘的缠头,都可能是他德安在宫里当牛做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 ...

林月才进宫多久?就算当了太子客卿,那点微薄的俸禄能有多少?她哪来的银子去那种地方挥霍?

德安眼角余光扫过面前这位公子的面具,在贴近下颌线的边缘,一抹极淡、早已干涸成暗褐色的痕迹若隐若现——那竟是血迹!

完了!完了!

他心头猛地一沉,瞬间脑补出前因后果:定是那林月把这位不谙世事的公子哄骗进绮梦楼,自己肆意挥霍够了,欠下填不满的天价账单,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独独留下这位公子顶罪!

瞧瞧这公子被折腾的模样,怕是在里面没少受罪,挨了打都是轻的,说不定……说不定还遭了更不堪的对待……德安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

他看向苏玥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哎呦喂……我的公子啊……您……您这是遭了多大罪了啊!

那林月……那林月就是个害人精!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啊!她……她这是明摆着把您往火坑里推啊!”

话音未落,一股灭顶的恐惧骤然掐住了他的喉咙,瞬间压过了所有同情!林月跑了!林月竟然跑了!

眼前这位贵人虽回来了,可瞧着这模样分明是吃尽了苦头。

德安顿时捶胸顿足,涕泪横流,声音里裹着凄厉的绝望——最要命的是腰牌文牒!

那上面白纸黑字记着两人出宫,是他亲手签字画押的!如今少了林月这个大活人,他德安怎么交差?

守门的御林军统领赵冥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王,向来油盐不进,一旦查出腰牌数目对不上,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这个采买头子!

还有内务府总管那张阴沉的马脸,慎刑司里泛着暗红血迹的刑具……

哪怕眼前这位贵人身份再尊贵,也护不住他“贩卖出宫名额、玩忽职守、纵容宫人私逃”的重罪!

更何况,逃走的还是太子亲点的客卿,这简直是滔天大罪!

德安在心里疯狂嘶吼——你这挨千刀的林月!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他越想越绝望,肥硕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豆大的冷汗不停得从额头上滚落,浸湿了油腻的鬓角。

那林月何止是害了他,分明是要拖他九族共赴黄泉!德安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直挺挺栽倒在地。

他猛地抬起那张惨白如纸、涕泪横流的圆脸,死死盯着苏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

“公子!您……您说您不知道?!您怎么能不知道啊?!她……她可是跟您一块儿出去的啊!

这……这腰牌文牒上写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出去两个就得回来两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宫里的铁律!铁律啊!

少了一个……少了一个……我这颗脑袋……我这颗脑袋就得搬家!

不!不只是我!我宫外的老娘、兄弟……都得跟着遭殃啊!

呜呜呜……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我死定了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他一边哭嚎,一边用肥厚的手掌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发出“啪啪”的闷响,整个人陷在崩溃的绝望里挣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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