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团团只觉得一股热流“轰”地冲上头顶,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金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眸中满是惊艳,无意识间溢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就在这时,苏玥带着一丝戏谑的清冷嗓音在识海中响起:『好看吗?』
『好……好看!』团团下意识地回答,小脸微红,目光依旧黏在那片美景上。
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问道:『还想继续看接下来的画面吗?』
团团咽了一口唾沫,金瞳亮晶晶的,脱口而出:『好……好啊!』
『嗯?』苏玥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团团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美色”中清醒过来!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如熟透的苹果。
他慌忙用小手捂住眼睛,语无伦次地叫道:『啊!妖仙姐姐我错了嘛!』
『错了还不闭眼,转过去?』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团团慌忙转过身,背对着光屏,小小的身子因羞窘微微发颤,同时忙不迭应道:『闭了闭了!转了转了!』一双小手死死捂着眼,耳朵尖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哼,』苏玥轻哼一声,语气带着点嗔怪,『我以前换衣服时,你不会都偷看了吧?』
『没……没有啊!』团团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透出来,带着明显的心虚,『就……就偶尔不小心……看到一点点……』
『团团!你这个小色狼!』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但更多的却是疲惫。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让她实在没力气跟这个小家伙计较了。
团团委屈地扁扁嘴,在识海里画着圈圈,小声嘟囔:『还不是妖仙姐姐你那么好看,我才忍不住看的嘛……』
苏玥无奈地叹了口气,咬着下唇,忍着剧痛以及胸口的憋闷感,只想将这束胸带解下来喘口气,指尖摸索到后背系带的活结,她小心翼翼的缓缓解开,那圈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束胸布带。
随着束胸带一圈圈松开,一片饱满挺翘、形状完美的柔软处终于得以释放。
雪白的肌肤上,被布带边缘勒出的红痕清晰可见,宛如初绽的花苞沾着晨露,透着纯净又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娇媚,恰似上好的白瓷上缀了几缕胭脂色,艳而不俗。
束缚解除的瞬间,久违的轻松感裹挟着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苏玥终于得以顺畅呼吸。
体内剧痛未消,但胸腔被强行压迫的憋闷感总算散去。
她迅速拢紧里衣,掩去那足以令人失神的春光,转身拿起那套灰蓝色的太监常服。
指尖刚搭上那粗糙的布料,苏玥便觉出不对劲——衣料的垂坠感比自己那套沉了些,袖口边缘未收紧的弧度也明显更宽。
她略一掂量,便知这是林月的尺码,比自己先前那套大了一号,定是伙计拿错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省事——先前那身需裹束胸带才能遮掩女儿身,这宽大的款式松松垮垮罩在身上,反倒不必如此了。
之后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动作虽迟缓却有条不紊地换上衣物,系好盘扣,套上外袍,最后戴上同款灰蓝色的太监帽。
那身太监服套在身上,瞬间将她玲珑有致、前凸后翘的绝美身材完全遮掩。
那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脯、挺翘的臀线,都被这身毫无版型可言的灰蓝色布料彻底掩盖,只留下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太监”形象。
穿戴整齐后,她对着角落里那面模糊的铜镜照了照,重新戴好那冰冷的素白面具,确认没有破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这才抬手掀开了试衣间的布帘。
阿福守在帘子外不远的地方,眼瞧着那位公子已换上一身灰扑扑的太监服。
宽大的袍子罩在身上,更显得他身形清瘦。
脸上依旧覆着那副冰冷的素白面具,露在外面的脖颈肌肤苍白得毫无血色,白皙的肌肤上还留着被粗布磨出的淡红印子,连气息都比进试衣间时更显微弱了。
阿福连忙堆起笑容迎上去:“公子,您……您换好了?要不要小的帮您拾掇拾掇?”
苏玥隔着面具轻轻摇头,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虚弱:“不必了,多谢。”
她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再次道谢,随即不再停留,脚步依旧虚浮地踏出云裳阁的门槛,汇入朱雀大街熙攘的人流里。
望着那道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再看看晃动的布帘,阿福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他挠了挠头,嘀咕道:“邪门了……到底哪儿不对劲呢……” 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试衣间了。
而刚融进朱雀大街人流的苏玥,身着那灰扑扑的灰蓝色太监常服本就扎眼,此刻配上她踉跄虚浮的身形,再搭上那张遮去全脸的素白瓷面面具,整个人瞬间便攫住了所有行人的视线。
周围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瞬间压过了街边小贩的叫卖和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
“哎,快看快看!那个小太监!”一个挎着沉甸甸菜篮、穿着褐色粗布裙,脸上带着常年劳作刻下风霜痕迹的胖大婶王婆子,猛地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摊位上正低头整理针头线脑的瘦高妇人李婶,声音洪亮得几乎盖过周围的喧闹。
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好奇与一丝鄙夷,“大白天怎么戴着面具!怪里怪气的!别是脸上生了烂疮见不得人吧?”
李婶被她一捅,手里的绣花针差点扎到手指。她抬起头,顺着王婆子努嘴的方向看去,眉头立刻嫌恶地皱起,尖细的声音刻意压低,却又恰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见:“呸呸呸!王婆子你少胡说八道!晦气死了!瞧他那走路的样子,东倒西歪的,跟被抽了魂儿似的!
我看呐,八成是犯了宫里的规矩,挨了板子,偷跑出来的!离远点,离远点!沾上这种晦气,咱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她一边说,一边嫌弃地连人带凳子往后挪了好几步
旁边一个穿着半旧湖蓝色绸衫、摇着一柄题着歪诗折扇的中年男子孙秀才,正摇头晃脑地欣赏着街边字画摊上的一幅赝品山水。
听到动静,他捋了捋下巴上几根稀疏的山羊胡,转过身来,眯起那双总带着几分惺忪睡意的眼睛,看向苏玥。
他故作高深地清了清嗓子,折扇“啪”地一声合拢,用扇柄虚点着苏玥的背影,抑扬顿挫地开始他的“高论”——
“非也!非也!王婆子、李婶,尔等妇人,见识浅薄矣!
依小生观之,此小内侍,虽面具覆面,难窥其庐山真容,然观其形骸,气息孱弱如游丝,步履蹒跚似醉汉,身形单薄若风中残烛,此绝非作奸犯科之相!
定是身染沉疴痼疾,或是……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或是触怒了宫中哪位贵人,受了严苛的责罚,以至伤及肺腑,命悬一线矣!
深宫之内,伴君如伴虎,步步惊心,刀光剑影……真真是,不易啊!不易!”他一边说,一边用折扇轻拍掌心,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一个推着堆满新鲜猪肉、血水淋漓独轮车的粗壮汉子张屠夫,看着被前面看热闹的人群挡住了去路,不耐烦地停下脚步,用搭在肩上的油腻毛巾抹了把脸上的汗,粗声粗气地吼道:“嘿!让开让开!都他娘的堵在这儿看猴戏呢?“一个没卵蛋的小阉人,有啥好看的!
赶紧给老子滚开!耽误了老子给‘醉仙楼’送肉,砸了老子的饭碗,你们这群闲汉赔得起吗?滚!”他一边吼,一边作势要推车往前冲,吓得前面的人慌忙闪避,场面一时更加混乱,也吸引了更多不明所以的路人驻足围观。
不远处,几个衣着光鲜、由丫鬟婆子簇拥着的年轻贵女,正围在一个卖精巧珠花的摊子前挑选。
为首的是两位气质迥异的少女。一位穿着鹅黄色轻纱襦裙,梳着精致的飞仙髻,发间簪着细小的珍珠步摇,随着她微微侧首的动作,步摇轻颤,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她听到喧闹,好奇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苏玥身上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与好奇。
尽管苏玥穿着最低贱的太监服,戴着冰冷的面具,身形狼狈不堪,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孤绝气质,如同污泥中亭亭绽放的雪莲,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
她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粉嫩的唇瓣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又羞涩地低下头,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只能借着整理鬓角的机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那个气质出尘的身影。
然而,与她并肩而立的另一位少女,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生得明艳照人,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顾盼生辉,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矜与目空一切的傲慢。
起初她漫不经心地扫过骚动处,目光带着惯常的审视与轻蔑,可当视线真正落在苏玥身上时,那轻蔑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艳与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她见过太多所谓的青年才俊、王孙贵胄,或英武,或儒雅,或风流,可从未有一人,能如眼前这戴着面具、穿着最低贱服饰、看似狼狈不堪的身影,给她带来这般蚀骨的灵魂冲击!
那狼狈姿态之下,藏着纯粹到极致的清冷孤高,宛如万年冰封的雪山之巅,凝结着最纯净的玄冰——这股气韵,猝然点燃了她心底最炽烈的征服欲火!
刘玉娇眼眸危险地眯起,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她无视了陈婉儿欲言又止的阻拦和周围人群的议论,莲步轻移,裙裾翻飞间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径直挡在了苏玥踉跄前行的必经之路上。
而她身后两名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穿着藏青色劲装、腰间挎着厚重佩刀的护卫,立刻紧随其后,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凛冽煞气。
“站住!”刘玉娇清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瞬间压过周遭嘈杂。
她微微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目光灼灼地锁定苏玥面具下露出的那双清澈却盛满疲惫的眼眸。
“你,”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毫不客气地指向苏玥,“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仿佛能被她的目光注视,已是对方天大的荣幸。
苏玥被迫停下脚步。体内翻腾的剧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她微微蹙眉,透过面具冰冷的孔隙,看向眼前这位衣着华贵、气势凌人的少女。
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清冷而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疏离与平静:“这位小姐……请……让路。奴婢……身负要务……不便……耽搁。”
“要务?”刘玉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红唇边漾开一抹带着讥诮的笑意,“呵!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阉人,能有什么天大的要务?有比认识本小姐还要紧?”
她上前一步,距离苏玥更近了些,一股浓郁玫瑰的馥郁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苏玥淹没。
“本小姐瞧你顺眼,”她微微倾身,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般的亲昵,却又充满了不容拒绝的霸道,“跟本小姐回府吧!
脱了这身腌臜的太监皮,本小姐赏你绫罗绸缎,锦衣玉食,让你过几天神仙般的日子,如何?”她的话语轻佻而直接,仿佛在挑选一件心仪的首饰,而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刹那间,以她们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竟然当街拦下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太监,还要带回府?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闻!